你好像要完蛋了,良寂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下一秒她倒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良寂躲在成桓文的黑袍后探出头,手指着成嬴,泪眼朦胧咬着唇瓣,“陛下,太子他,他要杀妾。”
成桓文目光森寒,抱起地上的良寂。
成嬴手中一松,握着的剑掉落在地上,在成桓文森冷的目光里,成嬴僵硬的跪下,低下头,“父皇,儿臣有罪。”
成桓文没有去管跪在地上的成嬴,他摸上了她脖颈上的伤口,掌心不断渗出的血迹殷湿了她雪白的脖颈。
“对不起,我,我看到你的第一眼,确实,”成嬴张了张口,复而又沉默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她脸上的伤口那么狰狞狭长,毫无美感。
可是心脏该死的跳动,像是跑了几千米高空。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成嬴举剑的手微微颤抖,他闭了眼睛剑刃朝着她的脖颈挥起。
闭上眼睛的成嬴没有看到良寂冰冷的眼睛,良寂昂头看着锋利雪白的剑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自己似乎可以控制住那种魔性的魅力了。
成嬴举着剑一步一步接近她,面容冷酷到极致,“妖女,你的死期到了。”
良寂回过头,乌黑柔软的双眸满是潮雾,娇娇怯怯的唤着,“太子,饶命啊。”
微黄的烛火下,她的眼泪啊,在瞳孔里转啊转,一颗也没落下去。
多美啊,不,一点儿也不好看!
成嬴一步步逼近她,他想,丑死了。
“太子,我是为了得到您呀。”良寂指尖拽着长裙下了榻,柔声站他面前,“太子龙章凤姿,风采斐然,妾爱慕已久。”
成嬴被这话惊的回过神,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良寂会给出这么个理由。
“花言巧语!”成嬴气急了,拿着剑狠狠的朝她砍过去。
良寂不会武功只能在地上左挡右避狼狈极了,裙摆都被袭来的利剑划破了。
良寂双眼含泪,扯着袖子遮住面庞,“太子,太子,妾说的都是真的呀。”
成桓文摇摇头默不作声的把她抱到床上,安放好她后回头看着始终跪在地上的成嬴。
成桓文声音带着刻骨的冷意,“你自己领死吧。”
“父皇!”成嬴震惊的抬起头。
成桓文闭了眼睛复而睁开,“暗一暗二带下去。”
暗卫如鬼影般出现在殿内,两人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肩膀。
暗一将此事禀告给成桓文,在太极宫里议事后的成桓文听后沉默良久,“我灭她国,她杀我子,后面她还会对我做什么……受着吧。”
“谁叫我活该,非要和梁国扯上关系。”
成桓文叹息着,“至于贤妃,厚葬吧。”
成桓文往紫宸宫走去,而在紫宸宫里的良寂正被人用剑指着。
成嬴手持长剑抵在良寂雪白的脖颈上,薄薄的皮被刺破了,血珠在这具美丽的皮囊上缓缓流淌。
顺着成桓文抚摸的动作,就连她的面庞都染上了肮脏的血污,她穿着自己送她的繁复纱裙,在怀里昂头微笑着看他。
眼睛在烛火下仿佛流淌出闪烁的星光,乌黑的发丝沉重的透不出一丝一毫光亮,配着那张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皮囊。
摇曳微黄的烛火下像是长在腐烂棺材旁的花朵,美丽到近乎糜烂,熏神染骨,一触即谢。
成桓文的瞳孔里清晰的倒映出她完整的面孔,本来的面孔。
他一直看着自己的脸,“蒽……”良寂稍微眨了下眼睛,“您在看什么呢?”
没了脸,那剩下的皮囊,良寂缓缓摩擦着胳膊上光滑的皮肉,干脆下次把它也划烂。
锐利的锋芒刺眼,如流星划破猛地往下坠落,良寂下意识抬起胳膊挡着。
然而过了许久,身上都没有传来疼痛,良寂听到了嘀嗒的水声。
良寂顺着长剑视线缓缓上移,喃喃出声,“陛下。”
成桓文攥着剑刃猛地一甩手,成嬴瞬间不稳的往后面倒退几步,他震惊的看着成桓文,“父,父皇。”
人的第一眼会看到她雪白面容上的伤口,长在这张脸上的伤口,莫名的让人觉得厌恶。
谁看到了都会觉得,不该长,不该有。
在摇曳的微黄烛火里,她含泪的垂下头身子伏在地上,脆弱顺从不堪一击,“殿下。”
成嬴握紧了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要是杀别人,”
成嬴艰难的说着:“我可能,可能真的不会计较。只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你还胡说,”成嬴双手握剑,剑刃将紫宸宫的地板砍的凌乱。
成嬴举剑追着良寂在宫里跑,良寂发髻跑的散乱,手指提着裙子时不时往回看。
良寂心里恨得要死,可是宫里人都被她给打发走了,就是叫他们过来自己也早成了成嬴的剑下鬼。
只是那人劈了那么多次,都没有真的刺在她身上,良寂微微勾了唇,看来他也没有急切到非杀自己不可。
“欸呀,”良寂跑路时不小心踩到长裙,脚下一软就跌在了地上,良寂趴在地上恨恨的握紧拳头砸地,这该死的长裙可真碍事。
“父皇,父皇!”成嬴震惊的看着他,胳膊被人钳制着往后走。
“哎,
成嬴愤怒的望着她,狠狠的一剑刺过去,“你杀了我母妃,我要你偿命!”
良寂看着直直逼来的锋芒,灵巧的在榻上一滚避开。
良寂转过身子侧头看他,眼中笑意弥漫,“太子,何必这么暴躁呢。”
“哼,你想说什么!”褚嬴冷笑一声。
来到寝殿里时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接拔剑就要杀她,如今烛火下定睛看到她那张面庞,成嬴瞳孔微微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