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淮之半靠着沙发，薄唇微启：“承诺？你觉得你还有跟我谈条件的余地？”
厉项云不紧不慢，“我自然知道厉总的手段，没有我，你照样能跟顺利跟季氏合作，可是，你想扳倒季氏，还可以片叶不沾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厉淮之斜睨着厉项云，沉默了几秒，“说吧，什么承诺？”
厉淮之向来不会做亏本买卖，只要交易合理，他都欣然接受。
“要么，放掉云烟，让她自由。要么，给她幸福。”
正是如此，父亲厉振北和他决定将母亲带回国安葬。
厉振北爱妻如命，妻子一走，他的身体也日渐衰落。
他告诉厉项云，他想在距离妻子最近的地方陪伴着她，他说，他不想跟母亲一样客死异乡。
于是，厉项云找到厉淮之，他承诺用自己的股份，和未来对厉氏的忠诚换取自己和父亲得以留在国内。
他知道厉淮之会同意，目前厉氏在北城虽然风生水起，但是厉淮之根本不满足于此，他有更大的抱负，而他厉项云，绝对是厉淮之最理想的帮手。
云烟云里雾里，“所以项云哥看重的是什么？”
厉项云唇角微扬，轻轻一笑，“你将来或许就会知道。”
正说着，已经到林雅韵的公寓楼下了。
“快上去吧，这么晚了，别让你师姐担心。”
云烟深深看了厉项云一眼，没有再问。
躲在不远处的保镖，在厉项云刚到时便跟厉淮之回报过了。
厉淮之只心下微微泛起一丝涟漪，并未动怒，只是交代了保镖注意隐藏，远远保护好云烟便是。
厉项云的车上，云烟想起来与季氏联姻一事。
“项云哥，你真的要跟季如沅订婚？”
厉项云点点头，“嗯，已经订好了，下周上门去提亲。”
可是幸福，嫁入豪门又会有什么幸
云烟看向厉项云，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项云哥，上次大伯母的事情，对不起…还有上次夜生活救我那件事，谢谢你…”
厉项云默默云烟的脑袋，浅笑，“你是我的妹妹，我这辈子唯一的妹妹，你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说谢谢，你只要开心快乐，对于大哥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
云烟很想扑进厉项云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他们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样，可以不顾及男女有别。
厉项云看出了云烟的心思，“烟烟，如果想哭，大哥的肩膀借你。”
云烟顿了顿，摇摇头，“不，我不哭，我应该高兴才是。厉淮之已经同意了离婚，我人生第一场专场音乐会马上也要开展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厉淮之皱眉，身体一滞，双眼里的愠怒升腾，“怎么？你还没放弃她？”
“厉总别误会，云烟在我心里，从来就是亲生妹妹一样的存在。我们同病相怜，从小一起长大。我若是真有想法，早就轮不到厉总你了。”
厉淮之的双眼如寒冰，紧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时候的厉淮之，确实不想放开云烟，一个合格的厉太太，一个从小就爱慕自己的厉太太，一个全部身心只属于自己的厉太太。
男人的劣根性，让他不想放手。
厉淮之同意，但是要求他牺牲自己的婚姻，换取季氏作为跳板，扩张厉氏在整个国内的业务。
厉项云觉得，事到如今，早已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牺牲的，只是，还有一个人，是他生命中，绝对不能弃之不顾的人。
于是，他要求厉淮之承诺。
当晚，两人坐在老宅的茶室，一根接一根抽着烟，厉项云将最后的烟屁股丢进烟灰缸灭掉，缓缓开口。
“我可以跟季氏联姻，但是，我需要你一个承诺。”
厉项云看着云烟上楼，眼里是一片落寞。
母亲葬礼那天晚上，送走宾客后，厉项云找厉淮之谈了很久。
自从母亲病重，她每一天，都想回国。
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奔波周折。
一直到母亲去世之前，她也只是能看着手机里拍下的家乡照片，慰藉思乡之苦。
云烟不置可否，这么多年，没有听说过厉项云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可是，项云哥，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厉项云浅笑，“商业联姻，各取所需而已，不需要什么了解。”
云烟皱眉，有些不快，“所以对项云哥来说，婚姻也是商业利益的筹码？”
厉项云看了一眼云烟，“烟烟，对我来说重要的事情不多，名和利从来都不是我想追求的。尤其是母亲死后，我更加明白，对我来说，保护自己看重的，才是最重要的。”
“音乐会？”
云烟把与梦回云水之间的故事大概跟厉项云解释了一遍。
厉项云想起来小的时候，在老宅，云烟时常一个人在花园里练琴，她的琴声幽深婉转，娓娓道来，很能抚慰人心。
如今，听到当年的小姑娘说自己要开音乐会，厉项云自然是很为她高兴。
两人聊了一会儿，夜色更添凉意，厉项云担心云烟受凉，便提出要先送云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