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了口气。
和他只是倦意上涌相比，那两个早就睡得鼾声如雷。
他站起身，推开门来到院子中。
被凉意入骨的夜风一吹，瞬时将刚刚涌上的睡意完全驱散，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厚衣，深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
老郑再次轻叹了口气，“看来又要下雨了。”
“是秦玄歌。”桑榆说道，“看来他还是放不下。”
夏倾穆忽然想到秦玄歌曾经对秋彦说过的那句话，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看来他是真心的，真心准备和你死在一起。”
桑榆和徐离宜同时娇笑不已，车厢中原本笼罩的愁云骤然被冲淡不少，事实上刚才她们和秦玄歌一样，都对在恨辰山抓捕黑老七没有任何信心。
秋彦的右手离开方向盘，摸了摸鼻子。
到了恨辰山就是意味抓捕行动失败！
到了最后关头，秦玄歌感到在抓捕凶犯和秋彦竞争之间还是抓捕凶犯占据上风。
他是一个刑警。
同样也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和黑暗格格不入的刑警。
“我留在这里。”
秋彦没有说出这是他的直觉，于是用了这么一个很牵强的理由。
秦玄歌凝神看了他一会，轻轻吐了口气。
“我还分得清借口和理由。”
“假如说恨辰村的几率是百分之二十，那么宛顺三岔路口就是百分之五十的希望。”秋彦在对他先前的话进行注解，“因为到了这里，实际上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改变目的地，不去坪山市……”
“所以，我准备把更大的机会留给你，你带二队继续守候在这里，我带一队去只有百分之二十几率的恨辰村。”
而且一待就待了三年。
三年以来，以往的工作压力自然不复存在，但是对于他这个习惯了忙碌的人来说，委实是一种煎熬。
他还不老，老郑今年也才三十九岁。
对于一个只有三十九岁的警察来说，那可是黄金年龄。
待在这种地方完全就是一种荒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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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恨辰山
五年前得到风声的黑老七从青市逃离。
那时当然没有像这一次搞得全城的警力都在追捕他，但是寻找他踪迹的节奏却比这次更快，然而秋彦研究过黑老七的逃亡轨迹，同样是选择逃亡到坪山市，同样是在平河镇依然有迹可循，不过到了恨辰山却骤然断了线索。
就好像恨辰山中有一条神秘的消失之路。
这个村子人数并不多，年轻人更少，对于这种交通不方便的穷山沟村庄，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有心思待在这里。
因此外出到城里打工是绝大部分村民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派出所的工作很轻松，而造成的结果就是派出所的警员综合素质很低。
当然，老郑是一个例外。
他不是这个村的人，而是从坪山市嘉浦区公安分局调任到此处担任派出所所长，原因自然是“工作失误”，哪怕老郑心知肚明并不是如此，但是也只能挂着这样的名头来到这里。
“他是另有任务而来，虽然放不下也占了其中一部分原因，按照你们的理解，想和我死在一起的人还真不少。”
三人虽然不能完全理解秋彦话中的含义，笑声却更大了。
凌晨一点零五分。
恨辰村派出所的老郑用力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
随即转头瞧了瞧比他更老的老孔和比他年轻得多的小路。
艰难说出五个字后，秦玄歌有种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那好。”秋彦点点头，“一队的人，我们走。”
看着秋彦的那辆SUV远去，秦玄歌心中还是莫名升起淡淡的失落。总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手机就在此时急速振鸣，他举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忽然感到只要接了这个电话，事情一定就会改变。
十分钟以后，后座的夏倾穆轻轻咦了一声。
一辆高速接近他们一队的车辆让她一眼就认出是秦玄歌的车辆。
秦玄歌没有立刻回答，心中纠结万分。
秋彦的分析他绝对赞同，但是不知为何，秦玄歌还是认为跟在秋彦身边才是最正确的抉择，然而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又是他认为的最后机会。
真到了恨辰山，他一直觉得机会不大。
恨辰山是几座山中海拔最高的山脉，环境也远远复杂得多。
因此秦玄歌始终觉得黑老七如果窝在山中一段时间，警方根本无力搜索得到，就算出动特警部队也不一定能有结果。
所以，老郑每一天都想回去。
回
这一次黑老七一定还是会将恨辰山作为彻底摆脱警方追捕之地，之前所有暴露出的蛛丝马迹都是他释放出的迷雾。
就和五年前一样，他的目的就是牵着警方的鼻子走。
而实际上，黑老七已经走在前头。
“为什么？”秦玄歌凝重问道。
“你能告诉我留在这里抓捕黑老七的几率和到恨辰村抓捕的几率有多少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