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郁走了,沈漫总觉得每日少了个跟她斗嘴的人,好像又寂寞了些。
一直到大年初四,宁郁还没有回来。
沈漫没有等来他的消息,倒是等来了燕七的情报。
一日深夜,沈漫在床上熟睡,就被一阵剧烈敲门的声音给吵醒了,她惺忪地睁开睡眼,披衣开门,看见燕七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沈姑娘,土匪夜里将隔壁水牛村洗劫了,村里的老少妇孺死了大半,我们赶紧通知村里的村民,抓紧时间让他们逃命去。”
燕七心照不宣地点头,“属下遵命!”
宁郁轻哼一声,沉吟道。
“我明日一早就出发,要是沈漫问起,你就说我去走亲戚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天色微曦,东厢房的门无声无息打开,一道身影悄然飞离了院落,一眨眼,就到了几里开外。
沈漫早上起来,看到燕七回来了,有些高兴,下厨房去又给燕七做了几道他爱吃的菜。
“去。”
燕七吃完盘子里最后一个饺子,一抹嘴,“那属下保护您,跟您一起去!”
“你留下来。”
宁郁轻描淡写,“最近流寇作乱,怕是有人在暗中操控,村子里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一旦遇到土匪,怕是会凶多吉少,你留下来保护村民。”
保护村民?
好歹是让他去保护张弘毅的,竟然玩临阵脱逃这一套?
燕七一个饺子烫到了嘴,连忙含糊不清地摆手。
“不不不,我是带了任务回来的,张大人说,在兖州边界上,有人发现一具女尸特征与你说的类似,想让你去亲自辨认辨认。”
宁郁沉默了良久,喉结上下滚了滚,“她死了?”
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竟已经死了?
没曾想,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逃命而来的人。
那人是隔壁水牛村的,跑到一半被他拦下。
通过对方的描述,燕七才知道,今晚要出大事了。
水牛村被土匪洗劫一空,老少妇孺死了大半。
那些劫匪还听说磨盘村有个首富沈漫,已经带着人马在赶来的路上了。
宁郁晚上喝了点酒,睡得早,但有人进院子,他还是听见了动静。
起身去开门,穿过院落,就看到一个大块头正扒开厨房的蒸锅,从还留有余温的蒸笼里,拿出几个热气腾腾的盘子。
燕七感动得眼前一热,小声BB。
“沈姑娘诚不欺我,还给我留着饭呢。”
他端着碗转身,就看见宁郁抱着剑靠在厨房门边上,吓得一个倒退。
“什么?!”
沈漫的瞌睡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是说张弘毅去剿匪了吗?怎么突然又闹匪患了?
燕七也觉得这事儿来得太急。
要不是主子临走前让他警惕着点儿,他晚上还时不时在村子附近巡逻一圈。
燕七一边毫不客气地享受沈漫的招待,一边把宁郁走亲戚的事情跟她讲了。
沈漫还有些诧异,“他在这边有亲戚?以前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燕七尴尬一笑,“你也没问过啊。”
也是。
就是某些人一声不吭就走了,让她有点不爽。
主子能有这么好心?
他可从来不管闲事。
燕七有些跳跃性思维,想了想,自作聪明跟他保证,“主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沈姑娘一家的!”
嗯,虽然她的战斗力挺强,但这沈家,大部分都是妇孺,要真出点什么事儿,估计她也保护不过来。
宁郁挑眉,“我让你保护她了?燕七,少自作聪明。”
燕七有些遗憾地点头。
“我当时也去看了那人,与你说的身形有八分像,有认识的人说,她是附近拾荒的女子,路遇劫匪,被、被侮辱后杀害。”
后面的话,他有点不敢说。
见宁郁一直沉默,燕七忐忑地问,“主子,还去吗?”
宁郁垂着眼皮,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事儿十万火急,必须马上通知村民和村长他们。
两人分头行动,燕七负责去通知村民,沈漫负责把自家孩子们和后院的康大力夫妇叫醒,几人穿好衣服在后院集合。
认清了是谁后,燕七长出一口气,“主子,你这悄无声息地出现,大半夜很容易吓死人啊。”
宁郁没做回应,就淡淡地问他,“剿匪怎么样了?”
燕七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囫囵开口。
“其实也就是一些乌合之众,占了一个山头为虎作伥,不过那边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张弘毅他们还在那边僵着,另一边已经上报朝廷,王骑蔚也要去协助剿匪了。”
黑暗中,宁郁冷着双桃花眼,“他们都在剿匪,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