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么把自己当一个无情的干饭机器了?
终于,她绷不住了,拍案而起。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哪里说话说得不对,你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干嘛要对我冷暴力?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当初收留你,甚至都从来不问你是什么人,到底从哪里来,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目的,难道我就不配了解你?”
男人手拿筷子的动作一滞。
所以在她心里,他只是朋友吗?
“没有,你想多了。”
沉默,两人沉默良久。
一直到沈漫默默地将一碗红烧牛肉方便面做好,宁郁的眸子里才有了点点光亮。
他伸出筷子,指着碗里弯弯曲曲的面条问。
“这是什么?”
嗯,这货依然冷得不像话。
她还是想个办法打破这个沉寂吧。
沈漫拿着火钳刨了刨灶间的柴火,火苗上升时,在她脸上映出红彤彤的光。
“宁郁,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啊?”
她出声了,那坐在桌边的男人侧对着她,似乎是僵住了一瞬,才沉声答。
他就像是一只孤独的乌鹭。
沈漫看到他遗世独立的身影,怔忡了一瞬,叫住他。
“晚上没吃饱吧?要不要再吃点宵夜?”
宁郁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好一会儿,挤出一个字。
“好。”
宁郁脸上没在笑,心里美滋滋。
沈漫不耐烦地站起来,感觉那个欠抽的宁郁又
“你只当我是朋友吗?”
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告白吗?
沈漫皱了一下眉,又娇羞地笑笑,有些为难开口。
“其实吧,如果你喜欢我呢,我也不介意去突破世俗的偏见,可以试着跟你交往一下……不过我个人感觉,你长得这么好看,应该有不少人喜欢,我又长得这么普通,想必是入不了你的法眼的。”
磨盘村另一头,村民们吃饱喝足,人也逐渐散去。
空荡荡的天空中,挂着一溜下弦弯月。
短暂的喧嚣过后,一切归于寂寥。
沈漫回家后没多久,家里人也都回来了。
康大力喝了点酒,脸有些红红的,去房间里找媳妇,看到媳妇和女儿睡得正香,心里一片温暖和柔软。
既然如此,那他还担心什么?
是朋友的话,也就根本不会对他有意思了。
他们还能继续维持这种状态,难道不好吗?
话虽如此,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爽?
宁郁抬起头,嗓音紧绷,额角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汗。
沈漫跟他赌气,骂,“是屎!吃屎吧你!”
鬼都能看出来,她在生气。
他不说话,默默夹了一筷子方便面,尝了一小口。
嗯,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吃。
男人埋着头吃面,沈漫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脑袋摁进碗里。
“我没有。”
“你撒谎。”
沈漫拆穿他,从灶间起来,去继续做自己的方便面。
“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我开个什么玩笑,你也会听,我带你去做什么,你也会去做,可是自从我们上次从梅花镇回来,你似乎故意在躲着我?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但宁郁的睫毛只是抖了一下,轻声回答。
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睡着了,只有厨房亮着一盏豆灯。
灯光下,沈漫正在利索地揉面,切面,然后将面条放在她准备好的道具上,按压成想要的样子后,拿去锅里油炸。
宁郁静静地坐在餐桌边上,乖巧地等着吃饭。
他的面前也亮着一盏灯,男人似是在沉思,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扇子,遮住了满腔心事。
那边,某人坐在灶台后面,偷偷观察他好一会儿了。
宁郁噎了一下,眼圈周围浮起一抹淡薄的绯色,嘴角扯了扯。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沈漫翻了个白眼,论自恋,宁郁排第一,就没人敢排第二!
那自恋的男人又继续说,“你喜欢我就直说,也没必要扯着朋友的幌子来接近我,我不吃你这套!”
嗯,她承认喜欢我了。
宁郁有洁癖,不太喜欢这种大锅饭的风格,晚上只吃了一点东西,碍于村长的面子,喝了一点酒,其他的,都被燕七代劳了。
燕七也喝得脸上红彤彤的,笑着跟沈漫打了招呼后,自己头重脚轻地去房里睡着了。
而孩子们今晚似乎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等沈漫去问,三人又神神秘秘地说要保密,然后撒欢地去了西厢房。
唯独剩下宁郁,站在院中,一袭黑衣,周围是泛着银光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