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挠了挠头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她的告示,不好意思地笑笑。
“别说了,俺之前就是给钱三江修园子的,现在他们兄弟两人跑了,家也被抄了,钱也没有给俺结,现在俺娘还等着米下锅呢。”
老耿已经快三十岁了,也是个长得精壮的汉子,早先跟人打架斗殴,也是做工做得不顺,所以才开始走了歪路。
自从沈漫督促他改邪归正后,他现在早就洗心革面,搬砖为生,谁知道搬了几个月,东家倒台了,他一分钱都没拿到,这会儿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沈大姐,俺不识字,你跟俺讲讲,你要招什么工?俺帮你问问。”
听到这个消息,沈漫第一反应是,那俩不会回来借机报复她们家吧?
要说钱家落马,多半的功劳来源于沈漫。
张家他们搞不搞得定,她不知道,但对付她这一家子人,那两兄弟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她这才感到后怕了。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行事作风都相当高调,反正法治社会,只要她遵纪守法,就没人对她怎么样。
隔壁镇的酒楼管事,一见沈家要多提货,他也想多要一百斤。
但沈漫拒绝了,表示最多给五十斤。
现在作坊每天能生产的豆腐,最多只有五百斤,要再多,还需要继续招收人手,不过沈漫目前不打算扩建作坊,她对豆腐作坊,还有其他的安排。
为了找施工队,沈漫亲自去镇上贴告示,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应聘的人寥寥无几。
一打听才知道,不少人说她的地段邪性,又是尸体又是蛇的,怕到时候冲撞了什么,所以很多村民宁愿做别的,也不愿意来沈漫的工地上上班。
沈漫清醒了,拔高了音量问。
“为什么?”
燕七认真想了想,“可能,他们是觉得那地儿不吉利吧。”
沈漫郁闷了。
施工队没了,材料商也不愿意给她卖材料,那她的铺子还搞个毛啊?
“你尽管说!”
老耿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个,俺跟兄弟们,忙了快两个月,啥也没捞着,现在都没有钱,你能给俺们预支点钱吗?”
怕沈漫误会,他急忙解释,“俺不是不做,只是现在真的没钱了,家里都等着米下锅呢,俺娘最近也生了病,没钱去药铺里抓药……沈大姐,俺们哥儿几个已经改邪归正,不是以前的混账样子了。”
“我知道啊。”
见到沈漫,宁郁联想到昨晚那个在泥地里肆意妄为的女子,一时间心头更是别扭。
她视线投过来了,宁郁把脸别到一边去,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燕七:等等,我还没进去呢……
他挠了挠头,现在总感觉主子……那么别扭啊。
沈漫凑过来问,“他怎么了?还为昨晚的事儿生气啊?不是说让他砸一下泥巴我们就扯平了吗?”
沈漫一拍大腿,“当然是我那铺子啊,想找些人修房子,工钱两百文一天,但是目前没有人愿意来。”
老耿眼睛一亮,“那俺能上吗?俺跟弟兄们能吃苦耐劳,一定给你把房子搞得明明白白的!”
老耿能做?
沈漫也两眼放光了,“此话当真?!”
老耿被她的兴奋给震慑住了,“俺能有个要求嘛?”
如今不一样了。
她有要保护的人,不管做什么,一定会拼死去护着三个娃!
“沈大姐!你招工呢?”
一个大嗓门儿陡然响起,把沈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不是老耿吗?
她搬了个凳子给老耿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边玩?你之前不是跟别人去修园子了吗?”
就相当离谱。
沈漫吃了一天自家的瓜,从工地上的事件,吃到她嫂子跟王二虎的奸情,最后却跑到另一个话题上。
钱家两兄弟,越狱了。
原本是要秋后处斩的人,那晚被收监后,不知道怎么买通了狱卒,两个大活人,竟还真的跑没了。
这几天张弘毅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为了通缉这两兄弟。
真是愁人。
沈漫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回了句,“知道了。”
施工队找不到,她的铺子就没法子有进展,那将来的豆花店,怎么开呢?
燕七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铺子没进度,就暂时搁浅,好在张家给力,唐管事今日又预定多要一百斤豆腐。
燕七砸吧砸吧嘴,寻思着,“可能……是因为别的事吧?”
“别的事?”
沈漫咬着手指,“我最近还有啥事儿得罪他了?”
燕七却想到另一个事情上去了。
“对了,沈姑娘,你让我们去镇上问的施工队,他们都不愿意来给你做工了,连原本谈好的瓦片作坊,也不愿意给你的铺子卖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