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好大的口气,那就先接个入门对联吧,总要知道你的水平,才决定你有没有资格买地。”
这买块地,还得有资格?
搞得跟考状元似的。
沈漫初生牛犊不怕虎,让对方出题了。
周起先看了她一眼,浅笑,出了一道对联,沈漫不会,但宁郁对上了。
又是一个来买地的。
男人单手撑着扫把,脊梁挺得笔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宁郁。
“要买地的话,老规矩,要么我考倒二位,要么,二位考倒我。”
嚯,好狂啊。
沈漫眯了眯眼睛。
宁郁也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要跟她去书院看看那位怪秀才。
两人在家里准备一番,第二天一早也不去卖豆花了,直接去梧桐书苑找人。
书苑的孩子们已经放寒假了,诺大的院子里,只有一个穿着朴素,随意扎着头发的男人在打扫院子里的雪。
沈漫把早些准备的礼物拿上,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是周先生吗?”
送走了沈漫两人,管家再次回来,就看见自家主子正阴沉着脸坐在正堂,端着茶杯喝茶。
他心里惊了惊,小心上前道,“老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一个乡野村妇而已,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治她,还没有办法?
钱三江吐了一口茶沫子,几颗大金牙明晃晃的。
“哈哈,倒是个有趣的性子,我在镇上也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事迹,听说你厨艺了得?”
一杯茶下肚,宁郁的答案也有了,周起先看过后,笑了笑。
“不错,阁下不是兖州人吧?”
宁郁不置可否。
周起先大手一挥,“罢了,今日我与你们俩有缘,这地契,五十两银子卖与你们便是。”
沈漫跟他吗做梦一样,这就稳了?
钱三江的笑快要绷不住,旁边的管家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沈姑娘,之前我们跟张家的事,都是误会,再说了,我也找人打听过,你们作坊只是跟张家酒楼合作而已,并不是买断,既然是合作,那我们两家也可以合作嘛,他们张家给多少钱,我们钱家也不会亏了你。”
这还打听得挺仔细。
不都找人打入她家内部了么?还用打听?
沈漫有些好笑,懒得跟这些人多说,只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太极。
对子工整押韵,周起先很满意,二人这才有机会跟他一同去后院喝茶。
喝茶间,周起先又出了两道古文题,沈漫看了看一边的宁郁,眨了眨眼睛。
对方气定神闲,丝毫不虚,给她投来了一个“完全ojbk”的眼神。
这下稳了,老铁没毛病。
沈漫安安心心地喝起了茶。
有性格,我喜欢!
她暗戳戳地搓了搓手,莫名开始兴奋起来了。
“行!我选择考死你。”
原本觉得对方已经够狂了,没想到更狂的是自己身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胖妞。
她的自信,也让周起先微微诧异了一瞬,随即笑了。
听闻那秀才姓周,字羡鱼。
正在打扫的男人抬起头来,是一张三十多岁的普通面孔,五官生得周正。
周先生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目光迷惑了一秒之后,停在了宁郁身上。
“有事?”
沈漫拿着礼物走进院子,乖巧道,“周先生,我是想来问问,你们家在镇上那块地契,可不可以卖给我?”
“能怎么办?她不识抬举,那就按老办法做,一个小作坊而已,老子有的是办法让她在镇上混不下去!”
管家犹豫了一下,问,“可是,张家那边……”
钱三江一脚踹过来,愤怒地骂。
“他张家算什么东西?老子迟早有一天,要把那张家人也尽数踩在脚下!”
沈漫回了家,第一时间把买地契的事,跟宁郁讲了一下。
原来还以为要battle好几个小时呢,她都做好打持久车轮战的准备了,结果就一盏茶的工夫,地契就到手了?
简直美滋滋啊美滋滋。
收好地契后,周起这才看了一眼沈漫,问。
“你就是那卖豆腐的胖西施?”
沈漫:“其实我不介意你把胖字去掉。”
“这事儿,我还真不好答应,你们要是实在想合作,要不去跟张家商量一下?如果张家老爷同意,我也就没问题。”
那还谈个屁!
张弘文最不待见的就是他,两人不仅在生意上是死对头,更何况对方还总是死死地压了他一头。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在刁难他!
钱三江变了脸色,没耐心继续跟他们耗着,吩咐下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