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神奇的是他挑食的病,久而久之,竟然也能偶尔吃一些除了她之外的人做的饭菜了。
这对他来说,是个好事情。
张弘毅在继续讲,“少主既然病已经治好,为什么还不回上京?你可知近日北方大旱,扶梁国内四分之一的百姓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难道你不想趁此时回去大展宏图,让朝廷上那位,能早日看到你的才能?”
宁郁依旧背着手,静静地等他说完后,才回答。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呢?从正四品掉到九品,有何感想?”
不一会儿,张弘毅也跟来了。
角落里偏僻,还没人,张弘毅跟过来,说话也大胆了许多。
“这磨盘村到底是个什么风水宝地,属下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少主本人?”
宁郁双手负在身后,冷冷清清地回答。
“你不也是么?放着上京好好的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不做,被贬黜到这个地方来当个九品芝麻官?”
沈漫往宁郁碗里夹了一个肉丸子,问。
“怎么,你俩认识?”
“不认识。”
“我们不熟。”
两人同时回答。
她毫不怯场的表现,让新来这二位十分满意,原本就听说这位发明豆腐的女子是个奇人,如今一见,此人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竟比一些富家千金表现得还要更好。
举手投足间,根本不沾任何乡野村妇的气息。
他们很欣赏这等女子。
只是……
张弘毅从一进屋开始,目光就始终落在站在角落的宁郁身上。
他舔了舔薄唇,启齿。
“你帮我找个人。”
其实今天张弘毅等人过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和沈漫做生意。
只不过他们想做的,不是豆腐生意,而是奶粉。
奶粉这东西,由张弘文试过,如今筠儿从一开始的瘦弱不堪,长到白白胖胖,算是第一只成功的小白鼠。
一个男人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衫,看起来温文儒雅,眉心有一颗红痣,光是看五官,与张弘文至少有五分神似。
另一个男人则长得粗糙一点,肤色偏黑,五大三粗,但眸子却精明,看起来,也像是个当官的。
那张弘文跟沈漫介绍,“这位是我哥,也是咱们县的县令,另一位是我哥的朋友,是王骑蔚。”
骑蔚?
沈漫快速在脑子里查了一下大致官衔,这才知道,这个王骑蔚,还是个正八品的小官。
张弘毅愣了一愣,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能有何感想?官场沉浮,不挺正常?”
呵,正常个屁!
被人陷害,还被丢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他才不信这货心里一点都不怨。
可对方似乎有意要继续戳他痛处,“我十分好奇,少主身份尊贵,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甘心在这边陪人卖豆花?”
张弘毅笑笑,脸上一派云淡风轻。
“人各有志嘛,兖州这个地方山水秀丽,观赏起来也别有一番风韵啊。”
一句罢,他看向宁郁,眼角带着笑,似乎所有的事情,他都了然于胸了。
“别说少主来这个地方,是为了那沈漫?她倒是烧得一手好菜,你的病,也被她治得差不多了吧?”
是啊,说来奇怪,分明就是普通的饭菜,经由她的手烧出来,就是要比以前吃过的任何饭菜更加鲜美。
沈漫眨巴眨巴眼睛,还不认识呢?骗鬼?
但对方是县太爷,她能说啥?还不是继续装聋作哑,吃自己的火锅去。
嗯,毛肚烫太老,都快咬不动了。
吃完饭,沈漫跟燕七去后院洗碗,孩子们一同去帮忙,屋子里就剩下了张家人和王骑蔚,以及……一直沉默的宁郁。
他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出了院子。
席间,众人都在热火朝天地用餐,唯有张弘毅,依然还在盯着宁郁看,眸光似笑非笑,缓缓开口。
“这位小兄弟,长得倒是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宁郁听闻这话,抬起眸子,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你认错人了。”
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眼神中,似有火花在迸溅。
还有章义家的孩子,也长得十分健康,这奶粉,确实功效神奇。
这年头,有不少妇人生了孩子,却因为奶水不足,要么请个奶
比张弘毅这个九品县令稍微大一点。
她的小院子,倒是头一回迎来两个迄今为止最大的人物。
沈漫笑了笑,不卑不亢地请他们二人进屋用餐。
不会过分讨好,也不显得十分冷傲,这是她做人的准则。
众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看到这新奇的火锅,都格外的有兴趣,沈漫也就一边给他们煮火锅捞菜,一边聊着一些有趣的家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