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没有得到齐帝的青眼前,她才是这宠冠后宫的人。
我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事发突然,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告诉齐帝。
我已经有了他的子嗣。
虽然,我也没有那么期盼她能生下来。
也是,太后算是她的表姑,她应该这么伤心的。
我抬眼看向他们,却对上贵妃得意洋洋的表情。
我知道,自己中计了。
齐帝冷冷地盯着我看,他问道:“长宁,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无话可说。
可我只是摇头,一遍遍回他:【我没有,不是我。】
我其实没希望他会相信我的,只是被人污蔑误解的滋味不好受,我从小尝够了。
不多几时,面色不虞的大太监呈上一包物品。
齐帝大怒,将那包毒药扔到我的脸上。
边角尖锐,刮伤了我的眼角。
他算得上励精图治的明君,一个月里也不总来后宫,但那些时候的大多数里,往往是在我的殿内。
盛宠不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我甚至一路坐到了妃位。
有时,颠鸾倒凤,意乱情迷之际,他会紧紧抱着我,看向我的眼神里,竟会带着一丝痴迷与沉醉。
可是我知道,那不过就是对我的脸罢了。
色衰而爱弛,终有一天,我还是会被抛弃。
“证据”确凿,我不知道为什么暴怒的齐帝没有下令杀了我,杀了我这个毒妇。
牢狱里没有阳光,只能每日从通风的窗户缝里窥得一丝阳光。
这也是我计算日子的方法,每日太阳照到我的脸上时,我就会从迟钝里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又活过了一天。
我的肚子渐渐变大,也时常反胃呕吐。
监视我的人发现了不对,立刻跟齐帝说了这件事。
烛火明灭,帐暖春宵,红浪被翻。
漫长的折磨仿佛没有止境一般,留给我的只有痛楚。
云雨过后,他在侍女们的服侍下起身,我瑟缩在床榻上,一滴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传朕旨意,美人长宁,着升为婕妤,赐昭华殿。”
我略有些不解和呆愣,却只能无声苦笑。
在狱里的时候,几乎每日都有人来拷问我,她们有的拿着刺进我皮肤和指甲里的细针,有的提着泼在我身上,逼迫我从昏迷里清醒的冰水。
我不能睡觉,因为每当我即将睡着的时候,牢门外监视我的人就会拿铁棍子猛敲铁门,将我吓醒。
吃不了,睡不着。
我很快就消瘦下去。
我很奇怪。
事已至此,贵妃如此自信我会中招,也一定是算计好了所有,我再辩解也不过是徒劳无用。
“将这毒妇押下去,扔进慎刑司,严加拷问!”
我被强制脱去妃嫔服制,只着一身素衣,在粗使嬷嬷的推搡下关进了慎刑司的牢内。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虫鼠跑来跑去,有的甚至跑进了我每日的饭菜里。
我知道,这是贵妃的授意。
恰巧这时,一身华服的贵妃娘娘哭着跑进来,扑到齐帝的怀里。
“陛下,陛下,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您告诉臣妾,她没有崩逝是不是?呜呜呜。”
她哭的梨花带雨,惹人疼惜,抱着她的齐帝看我的眼神像是恨不得生啖我的血肉。
“是宁妃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给母后下毒啊!”
真是情真意切啊。
我的无上宠爱一直持续到临安五年的冬天。
因为我亲手送去的汤药,太后被毒,七窍流血身亡。
身披甲胄的侍卫冲进殿内,四下翻找毒药的踪迹。
汤药是我送的没错,可那剧毒不是我下的,怎么能在我的殿里找得到。
他站在我的面前,带着玉扳指的大手掐住我的下巴,盛怒不已的质问我为什么要给他的母后下毒。
看着她们慌张逃跑的深色,我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了,我也快死了。
齐帝身后跟着端着汤药的大太监,他们进来之时,我正蜷缩在监牢的角落里,捂着被肚子里孩子踢的有些疼的肚子发呆。
“喝了它。你不配生下朕的孩子。”
我呆愣愣的看着那碗逼近的黑乎乎的汤药,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双手在面前挥舞,差点摔翻了那碗堕胎药。
我竟不知道自己的脸能这么值钱。
不仅救了犯下大错的侍女,还能让自己晋升位分。
从那之后,我似乎就成了咸安帝的宠妃,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岁之前,又成为了那个备受皇帝宠爱的人。
番邦进贡的稀奇物件,他会差人紧着我先挑选。
冬日里难得见的瓜果,他仿佛不顾别的妃子一样,尽数送到我的昭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