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瑶轻轻推开他。
极小的力度，却让他不能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逐渐后退。
云螭笑了笑，语气柔和的说道：“这个时候涅槃吗？”
凤凰涅槃，会让她的一些记忆删除，宛若新生。
池瑶没有出声，而且不带任何情绪的看向他的方向。
云螭一边在她的耳边轻轻磨着，一边给她输送神力，替她缓解着紊乱的经脉。
池瑶依在他的怀里，双眸失神的看着远方，口中的血腥让她不由得勾了勾唇。
“不可能了…”
淡若缥缈的嗓音在空气中散开，云螭抱着她的步伐微微顿了顿，也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姿态。
他紧了紧手中的力度，姿态亲昵的看着她。
好像，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自己再多努力一点，快点恢复云螭的黑化值，那么，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的模样和选择。
池瑶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
哭不出泪水的双眼，眼角隐隐约约有了血红的血珠。
赤红的双眸，翻腾的情绪，让她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以后这样，我的大军才能有更好的后给补给，妖界才能一统三界。”
云螭眼神偏执而又阴冷站起身，双手微微一摊，身上的血迹显得更加的明显。
原来，他的志向一直都是三界。
原来，他接近自己也是因为神力对他的诱惑。
一切的一切，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可利用的棋子罢了。
他讽刺一笑，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修长的手放在书信上的手背脉络青筋凸起，力量感十足。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淡淡徐来的语气，让云螭带入可她的语气，就好像她在他面前说着这些话一般。
书信最后的最后是，“无论怎样，我都不悔遇见你，毕竟你可是我的人。”
神凰陨落的灵力让三界都享受到了福泽。
可…除了他。
他蜷缩了一下手中的指尖，苦涩的笑在喉间不停的响起。
让听到的人都不由得感到悲伤。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
“太迟了，云螭。”
“我累了。”
她闭上双眸，整个身子从空中开始向下快速坠落。
云螭手中的尾羽开始消散，散落的灵力进入他的体内。
而池瑶的衣摆从他的面前快速划过，他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瑶瑶！”
慌张的语气破了音，看着她的方向不停的靠近。
池瑶缓缓睁开双眼，凄凉一笑，她的嗓音缥缈至远。
“云螭，让我替你还这罪孽吧，这样，你也不会太苦了。”
云螭向着她的方向猛的扑过去，可抓不住的人影逐渐的消失在空中。
“你骗我？”
语气中的破碎混杂着不停掉落的泪水，一颗一颗的砸进他的手心。
他一脸怜惜的接住她滚落下来的泪珠，要想用唇去舔舐时。
池瑶微微偏头，刚好错开他的唇。
他的唇划过她的嘴角，让他不由得摸了摸那处摩挲的地方。
不断腾起的身子，还有身后那随之上升的凤凰，让她显得悲悯而又尊贵。
她缓缓的闭上双眼，身后的凤凰开始莫名的啼叫。
那声音听上去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痛楚，传至三界。
云螭听着这叫声，双眸一紧，脸色开始变得慌张。
他轻轻一跃，身后的螭龙将他托起，龙型围绕着他，让他不断地靠近池瑶。
池瑶的身上开始莫名的燃烧起火焰，腾腾而起的红色将她包围住。
云螭顿在原地，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乖，别闹了。”
可他越抓越紧的力度显示出了他内心的慌乱。
明明是看上去一片火热的火焰，可他却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害。
红得有些发黑的血，在地面之上显得格外的明显。
云螭蹲下身，将她揽入怀里，语气阴冷而又充满爱意的说道。
“所以，忘记一切，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重新开始，让我能配上你的身份。
这样就不会有人在讨论我的血统，我就能永远的和你在一起了。
池瑶抬头看向破败的妖界王宫，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疮痍。
她的眼角缓缓落下泪水。
如果，当初真的狠下心将他赶走，那么那些无辜的性命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心软跟他留下，坚持选择离开，现在这种破败的情景是不是就不会再现了？
…
云螭先是大笑不止，而后泪水混杂在他的笑意中，不停的落下。
“池瑶，亏你还是神凰，你竟然也会相信我的话！”
“没想到吧，我还是让你后悔了！
颤抖的指尖缓缓的打开书信的封面。
里面还是她离开时写下来的，可今非昔比。
这竟成了她就给他最后的一个可以怀恋的东西了。
书信的外面写着，“云螭亲启”。
面前叠的十分工整的书信，让他却没有打开的动力和勇气。
却不想，只抓住了半片的衣袖。
他跟着飞速下降，在落地的那一刻接住了她。
可下一秒，怀里的人便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整个世界开始变得以前寂静，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周围的一切开始向着好得修复。
他双手颤抖的拿出她的尾羽，语气急切而又破碎的说道。
“你不是凤凰吗？你不是可以涅槃吗？”
“我把尾羽给你，你回来好不好？”
近乎绝望的嗓音带着哭腔，让他卑微的看着她。
池瑶缓缓流下泪水，缓缓摇头。
云螭低垂着眼眸，思索了片刻，默默抬起头看向她时，嗓音有些嘶哑。
“我会让你成为妖界之后，成为这三界最尊贵的女人。”
“所以这就是你残害那些生命的原因吗？”
“所以，我们的相遇就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吗？就连我也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
池瑶的声线颤抖着，说出口的话也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