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厉蔚：“……”
他嘴唇
翕动半天，终于蹦出了一句话，“厉总，这，这字签不得啊。”
厉霆晟轻嗤，“为何签不得？”
他心里狂喜。
没签字，不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么，真是太好了。
可下一秒，就听厉霆晟微眯起深沉的眸，腾出手来朝着旁边的李特助。
懂事的李特助立即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根泛着金色光泽的钢笔，恭敬的双手递到厉霆晟的手里，并且说道，“厉总，您要的钢笔。”
厉蔚：“……”
他是实在想不到自己到底犯到了什么事，惹到了这位祖宗……
最近，是泡了几个妹子没错，但个个都是混这圈子的人，都知道规矩的，身份也没什么错儿啊。
公司里，他虽然算不上兢兢业业的工作狂，但是也朝九晚五、偶尔加班、商业宴
会从不缺席、该和行内大佬谈合作的谈合作，从来没犯过什么大错啊。
厉蔚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厉蔚声线颤抖。
周围看似喧嚣的喝酒玩乐都添了几
分诡异的味道，不少人嘴巴里谈着笑，目光都积聚在厉蔚和厉霆晟的位置上，竖起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
厉霆晟声线冷淡，“今天来参加聚会，恰好公司裁员名单出来了，看到有你，顺便把名单带过来，毕竟是家族内的亲戚，给你提前提个醒，免得被裁的时候你压根不知情，让人质疑你在厉家家族内的身份……”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像是随口聊聊今天天气好不好。
厉霆晟一个眼风扫过去。
厉蔚立马更低了一个头，“你放心，我一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
厉霆晟面庞深沉，若有所思。
厉蔚狂咽口水，紧张以待。
他都已经主动请求做内援了，帮他在这些旁系亲戚里面当内鬼了，若是他还不同意的话……
原本堆满了水果拼盘和好酒的茶几上，被李安空出了一块地方，此刻上面放着一份裁员名单，名单第一个，赫然就是厉蔚的大名。
厉霆晟薄凉的掀起眼皮，信手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白色的烟雾来。
抽烟的动作让他平日优雅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变得有些邪魅恣意，白色烟雾微微模糊了他的面孔，为他俊美薄削的脸颊更染了一层看不透的深沉。
他手指轻点烟头，烟灰簌簌落在烟灰缸里。
而厉蔚就随着那簌簌而落的烟灰，眼珠子跟着抖啊抖……
厉蔚苦思冥想，脑袋急转道，“厉总，这肯定是人事里有人存心想挑拨我们家族亲戚的关系，您看，这里面除了我的名字，还有不少厉家旁系亲戚的名字呢，这要是都给裁了，到时候引起震荡，损失的还不是厉氏集团内部的利益吗？”
厉霆晟冷淡的收回了钢笔，又吸了一口烟，薄唇微扯，“有点道理，继续说。”
李安恭敬的伸手，从厉霆晟手里接过钢笔，帮忙旋上盖帽，握在手里，候在一边。
厉蔚狂喜的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厉总，我父亲和母亲对您和老夫人可都是忠心耿耿，”说到这里，见厉霆晟正色起来，厉蔚福至心灵，立马联想到了不久前厉霆晟未婚妻被造谣污蔑的事件，难不成厉霆晟是怀疑……厉蔚神经一肃，赶忙压低声音说道，“厉总，其实，上次许小姐被造谣事件，我和我父亲也怀疑是家族内部有人起的哄、布的局，对此，父亲还严格要求我，要我不准掺和这样龌龊恶劣的造谣事件中去，所以，厉总，我和我父
亲在旁系里还是有话语权的，要不然，许小姐被造谣的事情，让我来帮您处理？”
希望一秒落空的感觉，让他有种想死的冲动。
厉霆晟优雅的拿起钢笔，旋开盖帽，然后朝着签字的地方往下……
“厉总！”
厉蔚扑了上去，一把捂住了签字的地方。
厉霆晟无言的盯着他，黑眸泛起冰冷的光泽。
他抬头，殷切的求着厉霆晟。
厉霆晟矜贵疏离的抽着烟，闻言，轻飘飘的瞥了厉蔚一眼，淡道，“这是公司人事做的安排，我只负责签字。”
他没捏着香烟的修长手指，轻点了点名单下面总裁签名的位置……
厉蔚跟着他手指看过去，顿时眼睛一亮……
这还没签字啊！
厉蔚却快给他跪下了。
这位爷，一出手，就卡他的脖子，真是要人命了。
“厉总，我很感谢你记得我，还特意把名单拿出来给我看。但也请厉总你帮帮忙，这不事情还没严重到我要被裁掉的那个地步嘛，您看，事情有没有什么转机？”
厉蔚平日里哄女人的嬉皮笑脸的模样荡然无存。
此刻，他觉得天都要塌了，冷汗直流。
厉蔚有种现在就去死的冲动，他恨呐，干什么今天要来参加这个聚会，碰上厉霆晟这位祖宗。
这位明摆着就是故意拿捏他的。
厉霆晟碾灭了烟支，然后端起面前的红酒，仰头喝了一小口，喉结滚动，优雅的吞咽下去。
对方一出手，要的就是他的命！
厉氏集团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太肥了，足够他在临川享受奢华的好日子，让不少临川豪门为了和他达成合作而排上几个月的预约。
这都是沾了厉氏集团总公司的荣耀。
可如今，对方夺他钱财，无异于杀他性命啊！
“厉，厉总，我犯了什么错我改，分公司虽然今年业绩增幅不大，但是也并未亏损啊，我还是有用的，厉总，而且，这也是当年厉老夫人点头让我去分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