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今晚我睡在这儿。”
“好的。”
秦羽白吩咐完后轻闭上了眼睛,躺了一会儿又拿出了手机。
晏双洗完澡出来,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是秦羽白发的。
厕所里再次传来哗哗的水声。
秦羽白的手抚过粗糙的书桌面,翻开最上面的一本高三历史书,历史上红、蓝、黑三色的笔记清楚又整洁,在某些要紧的地方画上了一颗颗红星。
合上书页,秦羽白一转身,膝盖就碰到了床面。
地方实在太小了。
他静默了一会儿,躺了下来。
奖状几乎贴满了整面墙。
最中间的是一张录取通知书。
秦羽白走近过去。
录取通知书下一块空白的地方,秀丽又稳重的字迹:“大学只是开始,继续努力!”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油笔已经黯淡。
“晏双……”秦羽白缓缓开口,在晏国富紧张到快要抽搐时,秦羽白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犯晕了,“一直住在这里吗?”
晏国富傻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是吧。”
“是吧?”
晏国富忙解释道:“我不常在家,他、他应该是也没、没地方去,是,是一直住在这儿。”
“哪一间?”
晏双很安静地吃着芒果千层。
从他进门的那一刻,他就非常地守规矩,没有多说一句话,多看盛光明一眼。
“商场那人是谁?”
晏双舔了口勺子上的奶油,轻声道:“我不能透露客人的**。”
盛光明差点没被气笑了,还挺敬业啊
别太喜欢他了。
对他而言,这些都只是累赘罢了。
隔壁阳台传来了开落地窗的声音。
晏双转过脸。
盛光明一手扶着落地窗,半个人已经跨了出来,看样子也是刚洗完澡,在看到晏双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
冰箱打开,晏双拿了瓶水出来,拧瓶盖的动作倏然一顿。
——是晏国富。
他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秦羽白曾当着他的面威胁说要剁晏国富一根手指。
电话那头是与晏国富有关的事情!
手继续顺畅地拧开了瓶盖,晏双笑了笑,他还当是什么事呢。
起了一声笑。
晏国富心里“咯噔”一下,面前的火光划了一条线,“继续。”
“后来……魏先生就来、来了,两个人在楼、楼下亲、亲上了,我亲眼看见的——”
晏国富呼吸急促,“是、是真的。”
客厅里又陷入了安静,晏国富看着秦羽白又吸了口烟,“没了?”
“猜猜我在哪儿?”
晏双挑了挑眉,他才不猜。
手机放到一边,晏双边擦头发边往冰箱那走,边走边思考着秦羽白今晚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剁他一根手指。”
这句他在门外听到的话好像有点耳熟。
床也很小,躺上去就没办法动了,稍微动一下,似乎就要摔下去。
他看着漆面开裂的天花板,垂眸沉思。
几分钟后,助理来敲门了。
“秦总,他肯签了。”
秦羽白道:“签完马上送他去坐船,把人送到地方,别再让我看见他。”
手指轻抚过那行字,秦羽白垂下眼,不紧不慢道:“他说的没错……你得罪了他,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晏国富的眼睛慢慢睁大。
“签放弃抚养的协议,”秦羽白淡淡道,“或者去中东挖矿,你自己选吧。”
“秦、秦总,我、我说的都是真、真的啊,您、您不、不想给他一个教训么……”
秦羽白挥了挥手,保镖心领神会地捂住了赌鬼的嘴,不客气地将人拖了出去。
晏国富由保镖扶着,走到了一个房间前。
秦羽白打开房间,手指摸上墙壁的开关,暗黄的灯光亮起,他微眯了眯眼。
这是个非常小的房间。
门一打开,就是一张顶到墙壁的单人床,床前一张窄窄的书桌,书桌上还有地上整齐地放着旧书,墙面上唯一的装饰就是各色奖状。
三好学生、作文比赛特等奖、英语比赛一等奖、优秀学生、区文明学生……
晏双对他点了点头,拿着水瓶转身回避。
“等等——”
晏双停下脚步,“有事么?”
盛光明脸色黑沉沉的,“你……”,他眉头拧得死紧,顿了良久,才继续道:“……吃不吃芒果?”
上一次,盛光明还想过永远都不会再让晏双进他家的门,没想到没过几天,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甩手关上冰箱门,拿着冰水去了阳台,晏双靠在阳台上边喝水边回忆今天秦羽白的异常,□□成是晏国富狗急跳墙,又作死了。
他既然敢在晏国富面前做那些事,就不怕晏国富去在秦羽白面前说。
就算是之前秦羽白这条线没结束的时候他都无所谓,更何况秦羽白这条线已经完成。
就算对他大幅地掉好感度也无所谓。
毕竟他的目的从来不是让他们喜欢上他。
晏国富老实道:“没了。”
秦羽白又笑了一下,他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扭头看了一下,身边的助理心领神会地拿来了桌面上的烟灰缸,他捻熄了烟站起身。
黑暗中,晏国富费力地仰头,只看到男人隐约的轮廓,他屏息凝神地等待着秦羽白的下一步指示。
他知道秦羽白一定很生气,这个养子本来就是不详又没什么用的东西,他愿意当马前卒去替秦羽白好好地报复一下晏双。
既然晏双都肯为他的赌债签下协议了,他一定还有更多的利用价值,一定不会就这么被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