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龄眨了眨眼,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裴景行,没有说话。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裴景行见郁龄睁着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就知道她没完全醒过来。将毛巾搭在郁龄的额头,裴景行摸了摸她的头,轻轻道:“小龄乖,放心睡觉,我在这里。”
郁龄眨了眨眼,然后又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一晚上,郁龄反复发烧了多次。
等她醒过来时,刚要动身,发现手里打着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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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龄又做梦了。
半梦半醒间,仿佛有人在耳边轻轻呢喃,好闻的松雪香气一点点侵袭而来,低低的喘息声跟沙哑的轻吟声交织成团,最后又一片片揉碎在暧.昧的空气当中。
恍惚间,似有男人的声音在耳边温柔缱绻的道:“小龄,别乱动,乖啊~”
郁龄唇间溢出一声“嘤咛”,身上更是燥热难耐,她紧抓着被子,眼睛想要睁开却始终无力,眼皮仿佛有千钧之重,想要掀起却无可奈何。
裴景行脚步一顿,紧接着又听郁龄缓缓出声:“我……我明天回复你。”男人缓缓转过身体,眼神骤然变得深沉,他动了动唇,最后道:“好。”
随着卧室门合上,郁龄紧张的心方才松懈下来,身上又起了一层薄汗,她拿过裴景行放在床头的毛巾,重新擦干身体,又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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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行关上卧室门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抬腿离开。
他脸上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唯有眼眸里轻松的情绪透露出他此刻愉悦的心情。郁龄没有拒绝,就证明他还有机会。
她刚回来,钟点工还没上工,生病的人口味清淡,外卖更不合适。
看着男人忙前忙后、细心体贴的样子,郁龄早已动容。
遇到裴景行前,她没打算找人共度一生,前世她也是一个人过,仿佛都已经习惯了。直到发现小崽崽想要一个爸爸,她才将目光落在裴景行身上。
可能是习惯了独立,突然被人如此细心的照顾,郁龄有些不知所措。面对裴景行的求婚,除了震惊,更是慌乱,还有几分难言的悸动。
紧张又惶然,迷茫又彷徨。
郁龄呆滞住!
她觉得,她可能没有睡醒。
或者是药效作祟,所以产生错觉。
裴景行怎么会跟她求婚呢?他甚至手里还托着钻戒?!
郁龄眨了眨眼,久久没能回神。
卧室里立着打点滴的架子,房间里还留着消毒水的味道,她眨了眨眼,环视了一眼四周……没错,是她的卧室。
郁龄没疑惑多久,房间门很快打开。
裴景行进来看了一眼,发现郁龄醒来后,冲她笑了笑,“看来我时间掐算得不错,你果然醒了。”绕开架子,裴景行先给郁龄倒了一杯温水,接着扶她起身,“粥已经熬好了,我蒸了小笼包,等你起床就可以吃了。”
见郁龄盯着手上的点滴,裴景行解释道:“你烧一直不退,我担心出事,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幸好他叫了家庭医生,要不然今天就得送她去医院了。
郁龄听言很是感激,她张了张嘴,刚要感谢,裴景行仿佛知道
似是又经历了那一夜,整个人在潮水中肆意沉浮。
突然,一道冰凉的东西抚在额头,凉爽的触感瞬间熄灭了她升起的燥热,郁龄轻哼一声,发出一道低低的喟叹。
过了许久,感觉身体舒服了些,郁龄才迷迷糊糊的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颀长的身影,紧接着浴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裴景行出来时,手里捏着帕子,在郁龄迷糊的眼神中,将梦里的那分冰凉重新放在了额头。
原来她又发烧了啊……
何况,一晚上而已,他等得起。
裴景行先下了楼,他并没有离开多久,再上来时,手里抱着被子,身上已经换成睡衣。
裴琰少不经事,星宝又还小,郁龄又发着烧,裴景行哪敢放心?
直到躺在沙发上,裴景行都还在想,本以为搬到郁龄楼下两人就算离得近,可经历郁龄发烧这件事后,裴景行觉得,只有住在一起,才能算近。
哪怕是住隔壁,开两道门就是远。
一切都太突然了!
她以为裴景行一定要等她回复,没想到他很体贴的没继续下去,反而还道了歉。
他一直都是这样,强大而温柔。
“望之。”郁龄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谢谢你。”郁龄道。
裴景行等了许久不见回应,他很自然的将钻戒放到床头柜上,伸手先摸了摸郁龄的额头,垂着眸,低低的道:“抱歉,是不是让你困扰了?”
她还感冒发着烧,最应该是好好休息,而不是脑子里装着事睡觉。别说郁龄觉得突然,这跟裴景行一贯的处事也有所偏差。
只是,情到浓处,有些话很自然的就说出口。
将郁龄安顿好,先是给她用保温杯装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又替她擦掉额头上捂出来的汗水,最后又掖了掖被掀开的被角,裴景行方才起身。
仿佛没有经历过求婚那个环节,裴景行缓缓转身,若无其事的道,“我先出去了,明天早上我煮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