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古月跟老方两人连连道歉，他们不知道Carlos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也会汗颜。
话说，这头等舱的票还是百事娱乐帮忙订的，若能将机票折合成钱，两个缺钱的人早就降仓了。
Carlos提醒之后，又看了胡古月一眼，突然问：“你们是拍电影的？”
胡古月点头，心里不作他想。
正待此时，一道清冷悦
“但是，如果我拍出了这部电影，或许就能让俊俊看到我，等我死了，也算给这世界、给我的俊俊留下点东西。”
“她今年二十六岁了，我想告诉她，爸爸、妈妈找了她二十四年，整整二十四年啊！天南地北，只要有点消息我们就去找，就怕万一是真的呢。”
“我想告诉她，她不是爸爸妈妈丢掉的孩子，我们都很爱她……”
“我要是不说，俊俊会不会觉得是我们不喜欢女孩，故意丢的她？”
老方眼睛莫名发酸，他揉了揉发胀的眼睛，最后问道：“活不久了是怎么回事？！老胡，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郁龄之所以关注胡古月，是因为对方帮过他。
可能胡古月自己都不清楚这事，郁龄那年十五岁，初中刚毕业。孤儿院的一个小孩得了病，看病需要许多钱，孤儿院很穷，好多年长的孩子都辍学出去打工。
那时候，郁龄考上了重点高中，她差点以为读不了书……
后来，孤儿院得到了一笔善心人的捐款，那位善心人就是探望过孤儿院的胡古月夫妇。
郁龄一直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上，如今再见胡古月，他老了许多，不过五十岁的年纪，脸上已经刻满了沧桑。
胡古月摇头，百事娱乐是那么好上船的？
百事娱乐找上他不是为了单独拍一部电影，是准备签下他拍商业片。
年轻时候的胡古月最擅长拍商业片，几乎每一部都有不菲的票房成绩。只是他这些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开始拍起文艺片来。
他拍的片子得的奖项倒是不少，但票房惨淡，投资的本都没赚回来。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资方愿意投资了。
机舱内特别安静，由此显得隔壁的对话声特别清晰。
“那边没答应投资吗？”
“说要再考虑。”中年男人摇头，这样的场合原本不该说这些，可能压在心里久了，男人叹息一声，不吐不快：“一般这样说的，几乎不可能再投资。”
他脸上浮出一丝苦笑，道：“算了，实在不行，我自己投资自己拍。”
那边的人说了一句：“老胡，你还有钱吗？”
胡古月：“前不久做了个检查，肾上有些毛病。”他含糊道，准备一并揭过。
老方沉默了良久，道：“老胡，先治病吧！我们还没到绝路，我手上还有五十万存款，先拿给你治病。”
胡古月张了张嘴，想说他的病不好治，有那钱还不如拿去拍电影。
老方了解胡古月的脾气，他压低声线，告诉胡古月一下飞机就带他去医院……两人因为钱的问题争执来争执去，惹得一旁的Carlos都睁开了眼。
Carlos：“喂，这么先生，你们能安静一些吗？”他甚至在想，国内的头等舱是不是都这么吵？
比起养尊处优的顾廷宋来，就像差了个辈分。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九年了。
“老方，我筹备这部电影花费了许多精力，我不想放弃。”胡古月说。
“我不是劝你放弃，现在咱们不是没钱吗？我们可以先拍两部其他的，先赚点钱积累。何况，嫂子那里也需要花钱。你若将房子卖了，就一点退路都没了。”
想到家里病怏怏的妻子，胡古月脸上苦涩更深，背脊一下子弯曲下来。他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几分，颤抖着唇道：“老方啊，我活不久了，我可能有生之年都找不到我的俊俊了。”
得奖很重要，但投资方最重要的还是赚钱。弄得胡古月现在的地位也很尴尬，资方对他又恨又爱，虽不投资，但也不敢得罪，都想让他重拍商业片，他们好继续分一杯羹。
“你看看你，好好一个名导，为了拍一部注定没有高票房的电影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这些年，你投进去的钱不少……老胡，要不，咱还是算了吧。”
郁龄听到这里，身体不由自主的坐直。
她也很好奇，胡古月抵押最后一套房都要拍电影究竟是为什么？
前世，她似乎没听再听到胡古月有电影上映，倒是后来听说，胡古月在去往某省山区的路上突遭车祸，车子掉下高架，胡导当场死亡，车上的其他人也没能幸免。
胡古月：“……”他抿着唇，最后只能发出沉重的叹息，惶然道：“我名下还有一套房子，回去我就将它抵押了……”
那边的人又道：“小城市的一套房能抵押多少钱？捅破天不过百来万，你指望百来万拍一部电影？”
他是编剧，跟胡古月合作许多年，胡古月的身家背景他一清二楚。
如今，他已经拿不出什么钱了。
“要我说，你干脆先答应百事娱乐，先将他们的商业电影拍出来。等票房上去，你再准备手上这部电影也容易拉到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