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既要又要。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季桑宁沉默过后，吐了口气。
一切，等王安娜醒过来再说吧。
成长，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如今......
大概是心魔已去，他的性格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吧。
季桑宁抿着唇，沉默着。
没意识到典狱长居然对赛场的情况一清二楚。
果然人不能有牵绊。
鬼都看得出来，安思霖当时就是故意对着王安娜的腹部进攻。
典狱长皱了皱眉。
又转过来看着季桑宁。
这双眼睛依旧那么清澈与想当然。
“赛场上发生任何情况，都是合理的，她今天就算不是被那个小子攻击，也有可能被张三李四攻击造成同样的情况，况且，里面那丫头不是也砍了那小子两只胳膊吗？”
“你想去做什么？”
他似乎是猜到了季桑宁想做什么，但还是选择开口询问。
“杀人。”
季桑宁也很坦然。
“在那人正式淘汰之前，他就是神龙岛的一名学员，你杀他......且是在吴君他们都在的情况下杀他，没想过后果？”典狱长一手拿着酒壶，高大的身体逼近，眼神落在季桑宁身上。
“比赛怎么样了？”
闻言，大家表情各异。
“我两胜了。”李琪琪看了李威一眼，虽然两胜，但似乎并不想表现得太过欣喜。
“对不起。”李威垂下头，有些难堪：“我胜负各一场。”
胜负各一场，就会面临一场加赛，与同样的学员再比一场，赢了留下。
“小教官，王安娜怎么样了？”一回来，大家就凑了上来。
季桑宁摇摇头，不打算多说。
“安思霖呢？”
铁石指了指一个方向：“在那边，怎么说？小教官，我们什么时候弄死他？”
“先不动他。”季桑宁眸子闪了闪。
季桑宁便错开身子离开。
等等......
典狱长回过神来，他干嘛答应季桑宁的要求？
凭啥啊？他这又不是季桑宁的后院。
只可惜，季桑宁的背影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狱医的语气平静中透着冷漠。
好像很无所谓。
毕竟，走上这条道路的女生，成家的概率很小，成为一名妈妈的概率更小。
所以，他不觉得是一件大事。
季桑宁起身。
典狱长内心也舒了口气。
倒是没想到季桑宁会听他的建议。
“我还得去考核点，典狱长帮我多注意一下，谢谢。”
季桑宁抬起头对典狱长郑重说道。
典狱长未经考虑点了点头。
有了牵绊，就意味着有了软肋，需要考虑的就不再是个人得失。
她不得不承认，典狱长说的是对的。
她确实比较偏激。
见状，典狱长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季桑宁的肩膀：“好好考虑一下吧。”
比起其他人，季桑宁已经得到了很多好处。
“她也算是亲手报仇了。”
“而你身为一名教官，你要考虑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利益，而是集体的利益。”
“你想过，假如你因为再次犯错而被卸任，那他们会适应新的教官吗？”
到底是年轻，果然幼稚。
换做以前，典狱长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绵密且长的黑色睫毛颤动了一下。
然后抬起头，一双黑亮的眼珠盯着自己：“典狱长，也讲起规矩来了吗？”
“季桑宁，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里面的姑娘根本就没有未来成为妈妈的打算？”典狱长移开双眸，喝了一口酒。
“她可以选择不是，但权利不能被别人剥夺。”
那应该是王安娜的自由，而不是没得选。
“没事。”季桑宁伸长了胳膊拍拍李威的肩膀。
“什么？可是安娜......”
“别问了。”季桑宁语气沉了几分：“等她醒了再说。”
王安娜已经晋级，而安思霖失去胳膊，已经是废人。
未来的王安娜与安思霖就是云泥之别，若是王安娜想要报仇，必然是轻而易举。
所以，选择权，应该交给王安娜自己。
典狱长有些气愤地狠狠灌了口酒，纾解自己的郁闷。
癫了。
都癫了。
回到考核点，比赛依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先前的事，仿佛只是个小插曲。
既然给王安娜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那她去收了安思霖的命，便无可厚非。
也许是脸黑得吓人，狱医喝了一口茶后，眨眨眼，疑惑季桑宁要去做什么。
然而季桑宁刚到门边，便被典狱长堵个正着。
方才狱医说的，显然他也正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