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着奏折回了陵扬宫，放到了案桌上，宫宁将烛火挑的亮了些。
越侪披着鹤裘，坐在案前一一批阅。
清冷月色和暖黄烛光交辉，映在他锋利英挺的五官上，惨白的面庞透着未曾消减半分的矜贵。
哪怕是拖着病体，他也一如既往仪态端雅无可挑剔。
修长的指节翻阅着纸张，神情肃穆心无旁骛，无一丝披露。
没问她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也没问她为何会哭。
他深知，有些事不是宫宁可以左右，问了反而会让她难堪。
只要她的心还属于他，这便够了。
他伸手试探的拉了下她的手臂，宫宁没有拒绝，他将她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不怕的，我一直都在。”
宫宁拿来了脚炉用素棉罩，悄无声息的放到他脚下。
默然的立在一旁候着，时不时的替他研磨，添茶，更换脚炉。
丑时三刻，越侪还没有休憩的意思，宫宁便小声提醒，“陛下时辰不早了，休息吧，寅时还要起来上朝的。”
淡淡的清冽香包裹着她，他不喜欢熏香，不喜欢繁琐的东西，更不喜欢多余的点缀，简单至极。
她记得还在裴家时，他习惯穿一身素白锦袍，上面用银线绣着简约竹叶，腰间一枚无任何雕刻的纯净的白玉。
说不尽的温润儒雅，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宫宁羽睫轻颤，贪婪深嗅着属于他的味道。
她咽下喉间苦涩，没有将卫金的事告诉他，也没说关于越侪的事，就这样默默贪恋着属于他们仅有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