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氏是真的不舍刘氏,若她留在这里,往后家里的鸡鸭猪谁喂?
但事已至此,她不愿也无法子,只能不情不愿的交了银子。
穆科如愿拿到了穆贞的卖身契,看了一眼同床共枕十六年的妻子,又签下了一份劳动契书。
穆璃想找杭家码头的负责人谈合作,便和耶律青回到了码头酒楼。
掌柜告知她,“外租仓库这事情小的做不了主,得请示了东家才能给您答复。”
“公子,我们同意,”一直未开口的穆科叫住祝青游。
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气势,拱了拱手道:“我女儿做不了活计,可否让我婆娘替她?”
祝青游没想到穆科会说出这番话,暗道这人可真是薄情,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远处的人儿。
穆璃点点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依了你们,”祝青游得到示意,答道。
看了一眼正在干活的穆贞,祝青游冷冷的说道:“我花三十两买的,不能亏了本,给我四十两银子就把人带走。”
“什么,四十两,你咋不去抢,”难贵梦氏会气的尖叫,在这个年代,四十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够他们一家五口人三十年的口粮,也能买五六个穆贞这样的女子做丫鬟了。
“哼,若没银子就滚,打扰了我们做生意,我可要叫巡街衙役了,”祝青游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公子,求求你高抬贵手,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就让我们带走女儿吧,”刘氏扑通一声跪地,眼神中满是祈求。
站在不远处的穆璃冷冷的看着刘氏,心道:刘氏啊刘氏,你竟也有一颗慈母之心,当初苛待我之时,可曾想过我也是爹娘的宝贝闺女呢?
她又是如何结识那富商耶律青的?
那耶律青贵为漠王的世子,虽不得漠北王喜爱,但他却有着过人的经商天赋,名下产业数不胜数,是多少商人想要巴结交好,但却求而不得的贵人。
可看他和穆璃似乎很相熟,难不成是穆璃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的耶律青?
梦氏拗不过儿子,忍痛拿出三十两银子,带着儿子儿媳又气呼呼的杀回醉烟阁,可醉烟阁里早已没了穆贞的身影。
得知穆贞是被流云阁的人买走,刘氏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女儿终于出了青楼,又是一个干净的姑娘了。
穆璃倒满酒爵,觉得用爵喝酒不过瘾,又换上酒碗。
双手举起酒碗,爽朗一笑,道:“耶律公子,谢谢你一直以
“等等,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处理,我们一起走,”耶律青叫住穆璃。
随即朝柳文柘道:“本公子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告辞!”
穆璃唇角微勾,放慢脚步等耶律青同行。
柳文柘想阻拦,但看见二人有说有笑的,欲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珠儿忙收起桌上的点心,这可都是好东西,都是小姐付了银子的,吃不完的要带回去。
穆璃眉梢微扬,“好,那我等掌柜回话。”
他(面具男,杭家码头的主人)还是那么的神秘!那就等吧,反正自己要留在云城处理她和柳文柘的亲事,顺便而已。
珠儿给二狗捎了话,说她们落脚在寿仁堂,过几日就回去,让穆堂依照之前的方法把药籽种好。
天字二号包厢里,珠儿坐在小桌前,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八仙桌前的穆璃。
夜幕还未曾完全降下,码头上、江面上就已经点亮了灯笼,江面上星星点点的光缓慢移动,倒是别有一番景象。
穆科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个折中的法子,只要穆贞得了知府的宠,莫说让这些人放了刘氏,就算是眼前这粮铺,只要他想要,还不是知府大人一句话的事情。
思及此,就只能先委屈刘氏了,拉刘氏到一边,给她耳语几句。
刘氏表亲变化莫测,有惊讶,有委屈,也有隐忍和窃喜。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终于点点头,道:“相公,你可要早点来救我,照顾好儿子和娘。”
穆科见她同意,现下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对梦氏低语:“娘,娘快拿银子啊!”
穆璃不知道的是,天下的女人有一种角色叫母亲,为母而慈,为母无私,纵使刘氏多刻薄,她也是深爱自己孩子的。
祝青游后退一步,道:“三十两也可以,不过她需要留在我这里做两年的促使丫头,否则免谈。”
穆璃唇角微勾,果然是她看中的人,只是太便宜梦氏了。
一听还要做两年的活,刘氏双肩一落,祈求道:“我女儿身娇体弱,做不了重活,公子……”
“小二,赶他们走,”祝青游懒得听刘氏诉苦,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穆璃,甩袖进铺子。
穆科还急着去见知府,拉着梦氏就要去流云阁赎人。
反观梦氏就没那么乐观了,流云阁花三十两银子买的促使丫头,要让人家放人,怕是会要更多的银子吧?
天空已经放晴,几人忐忑间来到流云阁。
得知他们的来意,小二请来了祝青游。
后者早就在穆璃嘴里得知此几人是她的家人,也知道他们一家苛待穆璃,故而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
见穆璃已经下了楼,忙喊:“小姐,小姐等等我!”
王玉梅看着桌上的点心被打包走,不屑的道:“真是乡巴佬,连吃剩的点心都要拿走。”
随即又恍然,指着珠儿的背影问:“表哥,她是在叫那克星吗?那克星啥时候成小姐了?”
柳文柘坐定,皱眉沉思,这正是他想不通的。
穆璃是个乡下丫头,胆小懦弱又没有见识,可这几次见她,她不仅穿着打扮变了样,而且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