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的佟瑶像是染上一身暖光，柔和的就像是月光。于松言看着她良久，终于妥协似的呼出一口气，轻声说了一声“好。”
“嗯，但是这里离我爷爷奶奶家很近人也很多，而且我也不想回去。”佟瑶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
“为什么？”
“我爷爷奶奶一直在劝我爸再婚，听着有点烦。”
“再婚？”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生病走了，我知道这些年我爸一个人照顾我也挺不容易的，但是我听见就是有些难受。于松言，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自私啊？”
天色渐晚，隔壁传来一家人欢声笑语的谈笑声，还有不知谁家厨房里传来的饭菜香味。于松言从书桌上抬起头看见窗户外一家家亮起了昏黄的灯火，街道上只剩下疾驰的车流，那应该是赶回家过年的人们。于松言感觉有些饿了，在厨房看了一圈给自己煮了桶泡面。
外面炮竹的声音响起来了，他一个人坐在厨房的凳子上吃着泡面，这个屋子里都很安静。他忽然有些想说话，这些年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不爱说话冷冰冰的，但其实在很久以前，有人夸过他很开朗热情，就是久到自己也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了。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于松言打开。是佟瑶，一段视频。他点开来，看见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一直向远处延续直到天尽头又再次炸开，一朵接着一朵像是绽放在天空里的花朵，又像是颗颗闪烁的星星，点亮了整片夜空。视频里的声音很多又很嘈杂但是佟瑶还是很努力的在视频里出了声，她说：“于松言，新年快乐！我听旁边人说看到这个烟花的人今后能够心想事成，会被世间的美好热闹的簇拥着，我就想让你也能看见，祝你以后事事顺意！”
于松言看完摇了摇头，轻轻说了声“傻子，什么都信。”当听见女孩的声音，想象她看着烟花的样子，突然又希望那是真的，这样的话，真正看见的人能像那话里的祝福那样多好啊。
佟瑶发完视频后望着天空说出了在视频里没说完的话：“你是人间烟火，我在俗世仰望。”
长久的沉默，佟瑶抬起头笑笑，“不管那些烦心事了，于松言，你那里好黑啊，我都看不见你了，你不在家吗？”
于松言打开客厅里的灯，屏幕亮起来了，佟瑶看见他在客厅里接了杯水喝，“于松言，你家人都休息了吗？”
“他们不在这里。”
这里不是你家吗，怎么会不在这里？佟瑶看着于松言忽然不想再问了，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明天中心广场有灯火晚会，我想去看看，于松言，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佟瑶看着手机有些意外，于松言问她去了哪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过问起她的事。佟瑶有点激动，点开了视频通话，之后发现了有点后悔，自己冲动了，但是视频没多久就接通了她看见了于松言的身影。少年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佟瑶不知为何感觉到有一丝的落寞。
“于松言，你看见烟花了吗，他们说新年看见烟花这一年都会有好运的。”
“看见了，谢谢。”
“我知道城里不让放烟火，今天在我爷爷奶奶家，这里属于郊区，有很多人在这里放烟火赏烟花，我给你看的是最好看的一个哦。”
“你一个人在外面吗？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