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料想到了，没有了自己，北境的局势，会发生一些变化，却没有想到，会这般混乱。
北部军的赫赫威名，已然被败坏一空，沦为了整个武朝的笑柄。
砰——
恶来再次单膝下跪，沉声道：“主上，冥府十万部众，
皆愿追随在您的左右，帮助您铲除叛逆，重登王座！”
即便是面对死亡，他们也都不曾皱一下眉头，而今竟然选择了退役。
若非真的心灰意冷，又怎会做出这种选择？
他允许其他人，同自己争那个位置。
但，绝不允许有人，让自己的部众，白白送死！
兵者，可以死，但却要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
部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组建的，也是江寒的亲军。
近十年里，北部军有超过一半的功绩，都是北冥军打下来的。
三年前，江寒遭遇伏击，留下来给他断后的十万大军，就是出自北冥军。
现如今，北冥军折损过半，余下的部众，更是选择了退役。
可以说，北部军的荣耀，已经毁了一半。
恶来的身体，猛地一颤，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前者的身上，没有散发出来任何威压，可就是一个眼神，便让他心生恐惧。
他知道，面前这位，已经动怒了。
两年时间，折损部众超过三分之一，这已经是一个极为触目的数字了。
须知，在江寒戎马十载中，北部军折损的部众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两年的一半多。
说话间，他就要起身离开。
江寒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那个叛徒，我会亲自解决，还用不着你来动手。”
恶来一怔，有些不解。
但，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目光一亮，“主上，您……”
江寒轻声道：“我体内的毒，虽然有些棘手，但也并非无解，只是需要一段时日罢了！在此期间，有关我的消息，绝不能泄露分毫！”
但，那个位置，归根结底，还是要那位承认，否则的话，就是乱臣贼子。
更不要说，有些人是不可能让他回去的。
恶来身躯颤抖，“主上，为什么会这样？您的身体，怎么会……”
江寒幽幽地说道：“当年，行军之前，侯天倾来为我践行，拿的是一杯毒酒。”
恶来身体一震，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的事件里，还藏着这样一桩隐秘。
江寒刚要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嘴巴。
摊开手掌，掌心一抹殷红。
“主上，您的身体……”
见状，恶来的瞳孔，猛地一缩，目光中满是震惊之色。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就是个废人。”
“以你刚才的反应来看，想来北境的情况，应该不仅这么简单吧？”
江寒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恶来的身上，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恶来犹豫了一下，微微颔首，“确实，还有一些情况，没跟您汇报。”
江寒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无妨，说说看吧，我也想知道，那个叛徒，把本王打出来的威名，败到了何种地步。”
恶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因为侯天倾多次错误的指挥，导致北境接连战败，北部军更是……损失惨重。”
“不够。”
江寒沉默了片刻，微微摇头。
恶来一怔，连忙道：“而今，侯天倾虽为北部军统帅，但并不能服众。”
“再加上，他接连战败，丢了八千里疆土，您若是在此时登高一呼，以您的威望，想来那些旧部，都会支持您的。”
“咳咳……”
他们的每一滴血，都不能白流！
而，身为统帅，就要对自己帐下的每一名兵者负责！
很显然，这一点，侯天倾并没有做到。
“那个家伙，究竟都做了什么？”
江寒咬着牙，声音中流露出森冷的寒意。
这一刻，江寒真的怒了。
哪怕是被昔日最信任的部下背叛，他也不曾像现在这般愤怒。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他的逆鳞之一，就是北部军的部众。
要知道，那些部众，都是追随他，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
“北冥军呢？”
良久，森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恶来迟疑了一下，“北冥军折损过半，余下的很多人，也都选择了退役。”
闻言，江寒的眼神，彻底的冷了下来。
北冥军，是由北
他的语气，十分郑重。
这件事情，不仅关乎到他能否成功复仇，更是关乎到身边之人的安危。
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出现差错。
恶来也
他的目光，一阵变换，随即就变得坚定起来，似是做出
了某个决定。
“主上，若不是您，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救命之恩，莫不敢忘！”
“属下这就前往北境，将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毙于拳下！”
“你觉得，武帝会让一个废人，执掌一部之军吗？”
江寒淡笑一声，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他说的“不够”，并不是指兵力不够。
而是指，现在的他，还不够资格，去夺回那个位置。
正如恶来所言，只要他登高一呼，昔日的部众，就会站在他的一边。
江寒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芒，“损失惨重？有多惨重？把话说清楚！”
他的声音不高，却有种不怒自威之感。
恶来身体一震，连忙解释道：“当年追随您的老部众，折损超过了三分之一……”
轰——
江寒猛地抬起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