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个人证都咬死看见裴棠动手,而刘财清清白白,裴棠的心逐渐沉入谷底。
她不怪小贩做伪证,毕竟都是无权无势的穷苦百姓,以后还指着在长街继续做生意,谁敢得罪县太爷?
“贱丫头,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
形势越来越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刘彪得意地摸着身上的官服,笑容愈发猖狂。
“知罪?知什么罪,不认地痞官员暗中勾结之罪?”裴棠冷哼一声。
找人证来录假口供这事儿,刘彪早就轻车熟路,只抬头给身边衙役一个眼神,那人立刻就明白该如何做。
约莫过了一刻钟,衙役便领着好几个紧挨着肠粉摊的小贩来到公堂。
“大人……”小贩们畏惧刘彪,只得低着头怯生生地问好。
“裴棠袭击刘财的时候,你可在现场?”
“是,小民就在旁边卖果脯。”
“是啊,如今坐上公堂之上的人是刘彪,他能不护短?而且我早就听说,刘财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是因为他收的保护费很大一部分要落到刘彪的口袋里。”
“刘彪靠刘财没少挣银子,两人同流合污,一个鼻孔出气。”
“哎,可怜这小女娃有苦说不出,依着县太爷的脾气,肯定要把人关进牢里。”
“关进去是小,你没见刘财看她色眯眯的眼神,她进了牢房就等同于落人手心里,到时候刘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刘财进去,小女娃的身子真就保不住了。”
“那黑漆漆的牢房一进,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衙门内,听到抓获暴揍自己亲外甥的贱民,县太爷刘彪重重一拍醒木,“大胆刁民,居然当众斗殴,你可知罪!”
裴棠被几个衙役按在地上,好在她并不挣扎,那些衙役也就撒开了手。
“斗殴?我颠个勺就算斗殴?那敢问大人,刘财私收保护费,让十几名手下砸烂我的摊子又当何罪?”
刘财就是那个身材肥硕的胖子,县太爷刘彪的亲外甥。
“舅舅别听她胡说,是她先动手打我,我小弟们气不过才给她点颜色尝尝。”刘财捂着自己淤青的肿脸,另一只手还揣着被打掉的烂牙,“舅舅你看,我牙都被她打掉了。”
陈捕快心下吐槽他是真敢要啊,平常摊子每个月收二两银子已经很夸张了,这次居然对着两个小姑娘漫天要价,怎么不贪死?
但这人是县太爷的亲外甥,陈捕快也不敢得罪,只得大声喝斥裴棠:“吵什么吵,这有你说话的份?来人,把这疯丫头抓进衙门!”
“是!”众捕快们一拥而上,将裴棠团团围住。
裴棠就这样被人绑走进了衙门。
“呜呜呜,这可怎么办!”裴茵见裴棠被抓走,吓得跌坐在地上哇哇直哭。
“大胆刁民,居胆敢污蔑本官,来人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刘彪醒目一拍,衙役立刻将裴棠包围。
“走开,离我姐姐远点!”下一秒苏毓秀及时赶到,带着苏
“那刘财可有动手大裴棠?”
“回大人,没有,刘爷心地善良,待人和善,怎么会对一个女娃出手?”
那小贩愧疚地看了一眼裴棠,昧着良心说胡话。
“那你呢?可看到刘财对裴棠动手动脚?”
“回大人,没有,是裴棠先用勺子打刘爷的脸,刘爷身边的小弟气不过才略微反击,只是动动摊子,全程没碰裴棠一下。”
众人的讨论和惋惜声此起彼伏,安静的公堂立刻跟菜市场一样喧闹嘈杂。
啪!
“肃静!”刘彪再次拍响醒木,“你叫裴棠是吧?你当街斗殴,打伤刘财,简直是罪大恶极,来人给我拖下去!”
“大人,分明是刘财先动的手,我那摊子到现在还一片狼藉,长街的小贩都能为我作证!”裴棠不信刘彪能一手遮天到如此程度,不分青红皂白压人。
“找几个看见她动手的小贩过来。”
“胡说八道,要不是你想轻薄我,又推倒我妹妹,我会出手?”
裴棠被刘财不要脸的样子震惊,抬起头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开堂公审,不少围观群众都守在衙门前张望,静看事态发展。
“刘财真不要脸,明明是他嫉妒人家肠粉摊生意红火,故意找茬,五十两的保护费,他真说得出口!”
“他是浑蛋,可那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县太爷的亲外甥,后台硬着呢,跟他叫板,能有好果子吃?”
周围的人见此也是无奈摇头。
得罪了县太爷的大外甥,指定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裴茵姐姐你别着急,你先跟过去看看情况,我来想办法!”
苏毓秀虽然年纪小,但脑袋十分灵光,肥胖男人敢如此嚣张,摆明了因为后台硬,那就好办了,不就是比后台吗?在这方面她苏毓秀从小还没怕过谁。
她安抚裴茵几句,急忙一路小跑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