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胖孩早在他爹也被揍趴下的时候就收起了那一脸的嚣张。
瑟缩在一群小孩旁边,努力地让自己没有存在感。
“赶紧滚蛋。”柳重楼挥挥手,壮汉连忙点头应下,起身拉着儿子就跑。
那样子活脱脱像被鬼在追。
柳南星拉着少女过来。
倒也没有因为对方人多而显得胆怯,这气质,一看就是村里的恶霸。
几个仆人站在了柳重楼的身边。
柳重楼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自己的孩子教育不好,我帮你教育下有什么问题,以为普天之下皆你爹呢?谁都敢调戏?”
大汉怒视着柳重楼,脸上的横肉不住地颤抖,下一秒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冲上前来.....
季清欢垂头扶着额头低笑,白芷趴在她的肩头努力地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合着这家人自称老子是遗传?
地上的小胖子一个激灵爬起身,朝着他爹跑去,整个人像一个行走的大土豆。
哦,这个大土豆还在嚎啕大哭。
他指着柳重楼不停地告状,鼻涕混合着眼泪擦了一脸。
就连一向接受度很高的柳南星都厌恶地撇过头。
“哼!她也是你这种东西能随意调戏的人吗?”柳重楼冷哼一声,整个人充满一股低气压,倒是和平时那个嬉皮笑脸的少年大不相同。
说完还有些跃跃欲试,有种想上去再踹上两脚的感觉。
季清欢急忙扯了他一把。
“你怎么这么激动?”季清欢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面前的少年梗着脖子,语气有些僵硬:“你是谁都能调戏了吗!只有我能欺负你!”
一个瘫痪在床的瞎眼女人,却还是能感觉到她整个人身上传来的温和气息,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只是难怪这少女小小岁数就一脸的淡漠。
桃桃将母亲扶起喂了些水,只有在看向自己母亲的时候,她的眸子里才有一些人类该有
这房子,勉强还能称之为房子吧,外表已经是破旧不堪,斑驳的墙皮到处都是开裂的痕迹,屋顶上的茅草已被风雨侵蚀,甚至还有两个特别大的洞,门扇摇摇欲坠,每当风过,都会发出哀鸣,屋里的空气充满了潮湿和霉味,墙边放着一些发霉的食物,床榻上还躺着一个没有声息的人。
只见少女拿着发霉的食物递给床榻上的人。
“娘,吃吧,今天只有这些了。”
白芷有些难过,急忙上去挡住了少女的手,“这东西不能吃了,你等会我去给你拿吃的!”
少女低低地道了声谢。
为首的孩子看起来有些虎头虎脑,脸颊上全是横肉。
听到季清欢的声音,他抬起头,眯着眼睛满脸的不屑。
“我在教育我的狗,关你什么事,你是什么东西?敢呵斥老子?!”
在看清季清欢的长相后,他的眼睛稍微张开一点,满脸的贪恋和猥琐。
很难想象一个青春期的孩子能有这样的表情。
少女一脸冷漠,好像被打和被救的都无所谓,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没有半点温度,犹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死海,寒冷且冷漠。
柳南星皱着眉看着少女脸上的伤痕,语气温和地询问:“小妹妹,你家在哪里?”
少女指了指村子,转头就走。
柳南星也紧随其后。
她带着季清欢和白芷跟着女孩来到了她家,看到屋子的模样,都有些吃惊。
柳南星则去一边拉起瑟缩在角落没有发出声音的少女。
柳重楼蹲在大汉面前。
刚刚还一脸嚣张的壮汉,现在正试图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一脸的献媚和讨好,倒是柳重楼看起来反而更像是个恶霸。
“怎么了,我打你儿子打的好不?”
“好!好!这小子就该打!该打!”
“爹!你要给儿子做主啊!最前面那个长得最丑的男人他打我!爹啊,我屁股肯定肿了!”
“小屁孩!你说谁丑呢?!”柳重楼有些炸毛,季清欢急忙安抚,柳南星也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是你!”
一声怒吼响彻云霄,众人齐齐地看向那个“大”老子。
他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和不羁的狠戾,眼神狡猾而凶狠,恶狠狠地盯着季清欢等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柳重楼的耳朵有些发红。
季清欢没有多想,毕竟大家相处也有一阵子了,他帮着自己也是正常的。
倒是一旁的柳南星看着自家弟弟有些若有所思。
季清欢正准备上前拉起一旁的小女孩,只听村子里传来一声怒喝:“他妈的,谁敢打老子儿子,老子不弄死他!”
众人:“......”
床上的女人好像才发现跟着进来的几人。
“桃桃,是有客人来了吗?”
季清欢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女人,小姑娘叫她娘,那岁数应该也只是个三十余岁,却有着岁月无法掩饰的沧桑,看起来最起码有五十多岁。
看着少女费力地将人扶起来,大家才看出来她的下半身应该是瘫痪没有知觉,两只眼睛浑浊不堪,布满了白色的黏膜,如同两颗干涸的井,没有丝毫光泽。
这是个盲人。
“哟,长得不错吗,过来给老子亲两口,老子就不计较你刚刚呵斥老子的事儿了,如何啊?”
他身后的孩子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看着季清欢的眼神充满了调侃。
柳重楼冲上去用力一踹。
刚刚还一脸嚣张的人被踹到路边的草垛上,那群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互相戳了戳手臂,直接跑了。
只留下还在躺在地上不停:“哎哟。”的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