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欢有些期待苏老板等到答案的那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三日后的午后,苏老板依然站在酒楼门口望着城门的方向。
突然她脸色一变,猛地起身,嘴角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一滴眼泪从眼角滴落,她痴痴地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男人。
季清欢走到她的身边,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苏老板看了她一眼,温柔的笑了笑,“客官这是怎么了?”
“苏老板,我知道我有些唐突。”季清欢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好奇,“那人,你真的相信他还会回来吗?”
苏老板的眸光微微一动,她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地笑了笑,答非所问:“你知道雁南飞吗?”
季清欢愣了愣,不明所以:“雁南飞?”
贺嫂子附和的点点头,“苏老板比我还要晚上一年来这玉门关,当时多少流言蜚语啊,她一个女人家硬生生扛下来,还能开这样一个酒楼呢!”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显然苏老板的故事在玉门关里还是广为流传。
想到她如今还在等着那人,几人都有些替她惋惜这以后无尽等待的日子。
季清欢对苏老板有了浓厚的兴趣,三人便约好了第二日再去醉月楼大吃一顿。
第二日中午,在贺嫂子有些幽怨的眼神里,三人心虚的跑去了醉月楼。
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好好的你脸红什么?”
柳重楼一呆,显然是没有想到季清欢会吃干抹净就全忘了。
想着她到底是喝多了,自己好像又有些不是君子的趁人之危,又有些懊恼。
众人只看见他的面色变了又变,从害羞到震惊,又从震惊到了懊恼,最后整个人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大柱戳了戳桃桃,悄声问她,“这俩啥情况?”
后山坡的积雪已经全部化开,腊梅的香气仿佛飘得更加幽远。
这几日几人早已将玉门关的所有街道都溜达了一遍。
西域的宝石真的很多,而且也比较便宜。
季清欢拿出手头的所有银子,买下了好几块喜欢的宝
苏心带着他回到酒楼里,他们相对而坐,说着过去,也说着未来。
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像是寻找着已经失去的时间。
苏老板的等待,终于有了回应。
就像那些北方的雁,经过长久的飞行,终于找到了归宿。
苏老板等到了她等的人这一消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巷子。
季清欢这一觉睡得很久,做了很长的梦。
梦到了自己原本的身体在外婆身边嬉闹,大叫着外婆的样子。
又梦到被季清宁打破头丢下山崖的样子。
梦到许多许多,最后梦到她好像主动亲吻了柳重楼。
她扶着脑袋起身,还有些隐隐的晕眩感。
“心娘,我回来了!”男人朝着苏老板走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有些狼狈的脸上带着一丝歉疚。
他上前摸着苏心的脸,“对不起,迟了这么久。”
苏心眼泪不止地摇着头,她摸着男人还附在她脸上手,“只要你来了,都不算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她又哭又笑地抱着面前的男人,和平时冷冷淡淡的样子相差甚远。
男人也用力回抱着她。
苏老板点点头:“是啊,每年冬天,雁都会从北方飞去南方过冬,但是到了春天,它们又会飞回北方,这就是雁南飞。”
季清欢看着苏老板的眼神,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那人就像雁南飞一样,一定会回来?”
苏老板的眼神更加深邃,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眼神,像是对未来的执着,也像是对过去的回忆。
季清欢看着苏老板的身影,心里涌上一股敬佩的情绪。
她虽然不知道苏老板的过去,也不知道她在等待的是什么人,但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有她的坚持。
虽然今日没有再出售冬日醉,但是酒楼里依然还是坐满了客人。
小二领着三人坐到座位上,季清欢便四周张望了起来。
在酒楼的另一头,苏老板正端坐在她的常客席,袖口隐约露出的碧玉镶嵌的银镯在暖黄的灯光下闪着微光。
她的眼眸深邃,平静得像是湖面的水,看不出任何波澜。
周围的人们对她投去好奇甚至嫉妒的目光,却仿佛并未入她的眼,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桃桃哪里能知道,诚实地摇了摇头。
季清欢拉开板凳坐了下来,“下次我再也不喝酒了!一点都不好喝!”
贺嫂子咯咯直乐,大柱却摇头晃脑地说道:“非也非也,那是你不懂,冬日醉啊!我还没喝过呢!”
见大柱也知道冬日醉,季清欢就直接问道是不是也听过苏老板的事儿?
“这玉门关还有谁不知道,苏老板可是在关内很出名的。”
所有酒楼的老顾客都为她感到高兴。
唯一可惜的就是冬日醉再也不会售出了。
季清欢也衷心为苏老板感到高兴,当知道醉月楼决定全场免费三天后,这股子高兴达到了顶点。
几人喜滋滋的连续去吃了两天。
最后在贺嫂子的强烈不满下,才老老实实的回到小院吃饭。
听着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她缓缓站起身朝外走去。
楼下的柳重楼几人围坐在贺嫂子刚刚弄好的一处围炉前。
几人在炉子上热着茶水,烤着饼,谈天说地地聊着天。
看到季清欢下楼,柳重楼的笑容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她打着招呼。
季清欢显然不记得睡觉前发生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