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众人呆呆的站着，看着。
“哈哈哈哈……”
老人放声大笑，笑的肆无忌惮。
对于戎马一生的他而言，敌人不可怕，死亡不可怕。
可怕的是那种无能为力生不如死的憋屈。
老人爽朗大笑起来，竟中气十足。
“不瞒小医生，能这样活蹦乱跳活着，别说几个月几年，就是只有几天，我也死而无憾了。”
天九轻轻颔首，拿起一个个针盒，去往洗手间消毒。
而在外面，老人身上的污渍被擦拭干净后，很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裤。
然后。
张明军一边为老人擦拭背部的污渍，一边期待询问。
哪怕是他都能看得出，老人此刻的状态不一般。
虽然依旧瘦骨嶙峋，眼睛却是分外的明亮，精气神明显有着巨大的变化。
“我很好，非常好。”
老人尽量让自己的平静，却怎么也无法掩饰语气中的激动。
此刻老人身下的床单，已是被黑色杂质浸湿，体表流淌一道道痕迹。
当天九将银针缓缓拔出后，说道，“一个星期内不要洗澡。”
“好。”
张明军赶忙应声，同时拿着干毛巾为老人擦拭身体。
也有人为天九递来一块干净毛巾。
天九并未在张家停留多久。
还是那句话，这次来看病，本质上就是一次交易。
如今任务完成，想必丈母娘应该会满意。
他以另有事情为由，谢绝张家的挽留及相送。
独自离开疗养院。
还有一种因未知与强大而生出的……畏惧和尊敬。
以及，他们自身都难以察觉的讨好。
毕竟，只要是个人都会生病，万一以后轮到自己，说不定也能请动对方呢。
这样的医术，甚至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尤其那些女眷，她们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全都如同一个雕塑般呆住了。
“二爷爷……”
张英激动万分跑了过来。
张明曦和张苒亦是紧走几步，既激动喜悦，又复杂至极。
她们现在完全看不出老人病重的迹象，那种从眼睛和身体中透出来的精气神，分明就是一个健朗的老人。
“老首长……”
张家众人激动开口，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即便那两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亦是拳头攥紧，激动的不能自已。
老人缓缓抬腿、迈步、站稳；第二步迈出，再次停稳。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全身毛孔大开，黑色杂质不断流淌。
那是体内的沉厄，亦是血液中的病毒。
病床上的老人越来越能清晰感知自己的不同。
像是万物复苏，又像是枯木逢春。
一道道暖流在血肉、骨骼中流淌而过，一遍又一遍修复着衰老的器官。
此刻。
他能感受着力量的滋生，能感受到精气神的恢复。
那种痛快，那种激动，是别人根本无法体会的。
“二叔。”
“二爷爷。”
在张明军、张明亮震惊的眼神中，在张家众人骇然的目光中，扶着床边，双脚缓缓着地。
双臂微微一用力，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站起来了……”
老人近乎呢喃自语，激动近乎无法自持，一双眸子不再浑浊，犀利如刀。
“老子终于重新站起来了！！”
他也拿着一块干毛巾擦着自己的脸，之后看向天九。
“小医生，真乃神医！”
天九不置可否，道，“还是那句话，这套治疗方案具有很大的不确定，希望你做好准备。”
顿了顿，又道，“或许你能以这种状态活几个月，或许是几年，随时随地都有暴毙的可能。”
“哈哈哈。”
天九道了一声谢，接过毛巾擦拭额头细汗。
这个过程中，他同样不轻松。
不仅要持续灌注神秘能量进行中和、引导潜能，还要控制着驱除体内沉厄和毒素。
否则的话，别说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哪怕是强壮如牛的年轻人，也会在潜能爆发之极爆体而亡。
“二叔，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在路边走了片刻后，摸出手机，拨
也不知道天九究竟用了怎么的神奇手段。
她们只知道，这次张家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哈哈哈。”
老人大笑的迎了上去，“小友，走走走，我们到外面去坐……”
……
恰在这时，洗手间房门推开。
天九迈步走出。
唰！
房间中陷入短暂的安静，转而张家所有人全都露出了笑脸。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
走的并不快，却是越来越稳健，越来越轻松。
老人看上去依旧瘦骨嶙峋，此刻却有一种强大的精气神透发而出。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任谁都不会想到，就在不久前，这是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
已经有人打开房门，告知外面焦急等候的女眷。
张明曦、张英、张苒及一众女眷进来之后，看到在地上迈步溜达的老爷子时……
一丝丝的力量在缓缓的滋生着，壮大着，沉淀着。
宛如一直压在身上的沉重负担，在缓缓的卸去。
昏昏沉沉的意识，不再浑浊，思维变得越来越清醒。
精气神逐渐饱满。
一切，都是那么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