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
张家众人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其中有部分人更倾向于第一种常规治疗方案。
毕竟能安安稳稳多活一年。
这要比现在随时都会死去要强多了。
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
张家所有人皆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怀疑之中。
抛开无法确定病人能活多长时间，让一个将死之人活蹦乱跳……
这本身就过于神异了吧。
而且时常处于昏迷状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如果能清醒着且减轻痛苦多活一年，他是愿意的。
“那第二套方案呢。”
“第二套方案具有一定风险。”
天九目光扫过，传来声音。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怀疑天九的医术。
“天先生请讲，是哪两条方案。”
张明军当即开口，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第一套是常规治疗方案。”
天九伸出一根手指，
走上前来的几人立刻应声动手，小心翼翼脱掉老人的衣服。
老人的确病入膏肓了，身上瘦的皮包骨头，肤色暗淡，像是一片老皮攀附在骨头上，几乎看不到一丝生机。
一切完成之后，天九开始在期门穴下针。
同样是二十多针。
他的这套治疗方案，说出来可能有些骇人听闻。
“我的力气很大……”
“我看你不顺眼，行不行？”
听到这话，张霄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拳头攥紧又松开。
留下的张家众人亦是神色复杂，相互对视，不由苦笑。
以后惹谁也不能惹那些有能力又记仇的医生。
以银针定住期门穴之后，再以这个穴位为中心，连续下针，奇快无比。
又是二十多针之后，选定第三个穴位。
位于背部，第2胸椎棘突下，旁开1．5寸的……期门穴。
不过在此之前，他暂停下来。
迎着一道道期待、紧张、忐忑的目光，说道，“女眷出去，来几个力量大的帮忙。”
天九轻轻颔首，他能理解老人的心态。
换做是他也会选第二套方案。
别说三个月，就是活蹦乱跳十天、半个月，他也愿意。
“你们也没意见吧。”
天九又看向了张家众人。
“两套方案？”
张家所有人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这两年来，以张家的人脉财力，不是没请过世界名医。
相反，请过许多。
但那些名医在诊断之后，多会委婉告知，老人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
“都不必说了。”
这一刻老人显得很强势。
“与其躺在病床上多活一年，我宁愿能健健康康活上三个月，况且，三个月和一年也差不了多长时间。”
张家众人再次沉默了。
老人看向天九，流露笑容，“小医生，麻烦你了。”
针灸真的能做到如此？
“我选第二种。”
老爷子的声音传来。
“爸……”
“二叔……”
“如果用第二套方案治疗，我无法保证病人能活多长时间，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三年，甚至十年都不是不可能，但这一切都具有不确定性。”
说到这里，刻意停顿，留给众人思考的时间。
足足过了十秒，才继续开口。
“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论病人能活多久，保证他身体健康如常人一样，能下地正常走路，能自己喝水吃饭，常人能做的，病人都能做到。”
话音落下，寂静无声。
“就是简单的长期针灸，至少能让病人清醒着多活一年，疼痛也能相对减轻。”
顿了顿，指向朱大师，“这一点，无论他还是我，都能做到。”
张家众人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即便病床上的老人也流露一抹期待。
要知道，他在这一年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简单来说，有点类似延长回光返照的时间。
回光返照是真是存在的。
用科学的角度来看，就是人进入频死阶段时，全身会通过神经向大脑发出信号。
从而会透支最后的生命力，给机体提供更多的能量消耗。
真惹不起。
“还是我来吧。”
之前曾质疑天九行针的那名中年走了上来。
“先把病人扶着坐起来，把衣服脱掉。”
天九给出指示。
闻言，张家众人面面相觑，而后立刻有几个年轻人上前。
几个女眷也立刻向外走去。
“你，一边去。”
朱大师指着自告奋勇上前的张霄，又略显不耐烦道，“换个人来。”
张霄脸色一僵，感觉很憋屈，偏偏又不敢发怒，只能强行忍下来。
张明军等人相互对视，最后点点头。
“那就拜托天先生（天少）了。”
天九不再说话，继续下针。
这一次的部位位于胸乳直下，第6肋间隙，前正中线旁开4寸。
这是期门穴。
正如天九所言，老人的各种并发症，究其原因是器官老化所致。
这是生老病死的必然，是自然规律的演化。
对此，张家只能尽最大可能维持老人的生命状态……活着就行。
然而此刻，天九却告知他们说，竟有两套治疗方案。
怎能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