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程鹏飞开口，对面加快语速道。
“你仔细想想，他的手……左手，对，就是左手虎口，是不是有个硬币大小的纹身？”
闻言，程鹏飞细细思索，猛然一想，眼睛顿时明亮。
“对对对，没错，他的左手虎口上的确有一个纹身，但我没看清那是什么纹身……”
沉默。
如果仅从相貌上看，天九绝对算得上英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五官轮廓，且透着一种特别的阳刚和坚毅。
可要说他有什么特点，程鹏飞一时又说不上来。
然而。
令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种四六不着调的模糊表述，却让电话对面的丁先生呼吸猛然急促。
“你那里不是有监控吗，立刻找到他的画面给我发过来，马上去做！”
“之前我……”
程鹏飞没有隐瞒，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
“天九？我并不认识这号人。”
电话中的声音同样很疑惑，旋即又道，“他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特征……”
“请问你是……”
“天九。”
程鹏飞站在地上，眉头紧锁，脑海中仔细搜索相关记忆。
一群保安也跟了出来，同样面露好奇。
“都散了，巡逻去。”
……
夜晚，九点半。
高寒拖着满身的疲惫，骑着自己的小电动驶出乐园大门。
直奔昆区。
这些年来，她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
离开乐园，走至街边，很快拦了一辆出租车。
白玉京和余小鱼分别上车，天九依旧站在原地，冲两人挥了挥手。
“表姐夫，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余小鱼不解问道。
“我有点私事要做，你们先回。”
他并不是事发被抓捕，而是去自首。
至今都是一个谜。
作为丁晨的心腹，魏鹏程却是知道一些内幕。
那是因为八年前的丁爷，亲眼见证，亲身经历了那个血流成河的夜晚。
……
“不要！什么都不要做！”
丁先生提高声音了，重重喘息一声，又重复着，“你什么都不要做，等我过去。”
“明白！”
程鹏飞立即应声，他还是第一次在电话中就这样清晰感知到丁先生的失态。
“丁先生，那人究竟是……”
天九的一句话，让程鹏飞当场变了颜色。
就在他想要询问时，天九已是向外走去。
“你和丁先生认识？”
眼看天九走至门口，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天九脚步一顿，轻笑道，“应该算是认识吧，八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电话对面陷入持续的沉默。
许久。
传来声音。
“我现在就过去，他人呢？”
“刚出去不久，丁先生，需要我……”
最后四个字，丁先生近乎是吼出来的。
这让程鹏飞眼皮一跳，赶忙应声，同时推门走出办公室，通知乐园保安部。
“丁先生，您想起来了？”
“我……不确定。”
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震惊，或是别的什么情绪，以至丁先生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
程鹏飞思付着，说道，“身高有一米八以上，圆寸头，长相还算英俊……”
未说完便被打断了，“我问你有什么特征，跟我这说个毛线呢。”
“呃……对了，他的眉毛很浓很直，眼睛很黑很特别，鼻梁挺高，嘴巴不大不小，牙齿很白……”
程鹏飞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心虚。
他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
程鹏飞轻斥了一句，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关闭房门，摸出手机，犹豫几许，最后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丁先生，我是鹏飞。”
“什么事。”
电话中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白天在咖啡屋上班，身为店长，待遇还算不错，月薪在一万五到两万之间。
下班后，她会去世纪乐园兼职保洁员，每个月也有三千多的薪水。
此外还能趁着工作便宜，拾取一些矿泉水饮料瓶等卖掉，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虽然每天很幸苦，高寒依旧充满了动力。
“什么事啊。”
余小鱼下意识问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乱问什么。”
白玉京轻斥一句，冲天九点点头，出租车缓缓启动，急驰而去。
直至出租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天九才重新返回乐园之中。
另一边。
天九和白玉京等人离开建筑之后，两人商议之下，决定回家。
余小鱼虽然有些不舍，却也没有坚持。
她依旧还停留在之前的震撼之中。
至于鹅蛋脸三个直播女孩，也在加了联络方式后，双方便分开了。
“你以为我八年前为什么要自首。”
话落，程鹏飞先是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瞬，眼睛瞪大，瞳孔骤缩，面呈骇然。
很多人都不清楚八年前的丁晨，为什么要去自首。
没错。
八年前？
闻言，程鹏飞面色一僵，瞳孔不自禁收窄。
无论对于丁晨，还是对于程鹏飞这些人，八年前是一个很特殊的时间节点。
反应过来后，他赶忙追了出去。
望着天九一群人的背影，提高了声音。